楚恒有些遲疑地朝外頭看了一眼,韓鵬只能擋住外面人的視線,但卻擋不住聲音,是以兩人說話的聲音都刻意得很低。
“表兄,你可是真的還覺得有所不適?”
楚恒搖頭,“我沒事,那只是我找的借口罷了。”
阿丑便問,“那你可是還有什麼要與我說的?”
楚恒一臉憐惜心疼地著,“今日我若是不來的話,就不知道原來那日你都是在故意騙我。
清,這段時間苦了你了,不過現在我找到你了,我會讓人出面把你贖回來。”
清的份不能暴,不然會招來殺之禍。
他這個時候若是公然出面贖,把帶回去,就會增加暴的風險。
所以最穩妥的做法就是找人代為理此事,他們明面上依舊假作不認識。
阿丑看著他那副神,又聽他說的這番話,當即就明白了什麼,他這是誤會了。
著楚恒,神無比認真,“表兄,我沒有騙你,我在這里真的過得很好。”
楚恒明顯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我都親眼看到了,你還想騙我?掃地,洗菜,那些活,你以前何曾做過?但你現在……”
現在干起來,簡直比以前府里的丫鬟干得都要利落。
阿丑一臉坦然之,“那些活怎麼了?我住在這里,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我為家里分擔一些家務活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楚恒聞言,頓時張大了,一副瞠目結舌,難以置信的模樣。
但看阿丑的神卻十分真誠,半點不似作假,他不得不接一個事實,阿丑真的是在說實話,是真的這麼認為的。
阿丑的神間多了一幽怨的緒。
“在我還是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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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的時候,我也如你一般,完全沒法想象自己竟然要紆尊降貴地做這些事。
但從簡家出事的那天起,從我被迫逃亡的時候起,我就沒有資格再這樣的生活,擁有這樣的優待。
你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食不果腹,不蔽,遍鱗傷的滋味,但我卻都驗過了。
在我被桑桑買回來之前,我過的每一天,都是這樣的日子,直到我來到了這個家,我才終于重新回到了正常人該有的樣子。
我填飽了肚子,穿上了暖,也得到了關懷,獲得了尊嚴。
而我需要付出的,就只是一點微不足道,力所能及的勞而已,我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阿丑在講述這些時,語氣很平靜,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只有在說到桑桑,說到這個家時,的神間才多了一難掩的和。
楚恒先是為此前所經歷的那一切到無比心痛,待見到出的這番和神,心底深又不生出了一的。
提到這里時,用的是“家”的字眼。
這一刻,楚恒終于相信了,沒有在說謊,對這里,是真的有了歸屬,把這里當了家。
這般放松的神,便是以前在簡家的時候,楚恒都不曾看到過。
這里究竟有什麼魔力?
他這麼想的,便也這麼問了出來,“這里當真這麼好?”
阿丑毫
不猶豫地點頭,“嗯,這里很好。”
楚恒雖然依舊無法理解,但原本心中的擔憂和心疼也總算放了下來。
此時的放松和眼底的歡喜愉悅都是真的,有一點他至可以確認,那就是在這里的確是得到了善待的。
如此,就好。
楚恒又問出了下一個問題,“那你打算一直待在這里了嗎?”
阿丑不知想到什麼,眸中方才的那和緒瞬間然無存,轉而籠上了一抹幽幽的冷意。
“當然不是,簡家的仇,我永遠都沒有忘記。”
在逃亡的過程中吃了平生從來沒有吃過的苦,很多次都想到了死,但卻咬牙撐過來了。
之所以會茍且生,便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重新回到簡家,為簡家報仇。
這很難,但卻從未想過放棄。
提起此事,楚恒的眸底也染上了一抹傷痛。
他們都知道害得簡家淪落至此的人是誰,但偏偏卻又無能為力。
歸結底,還是因為他們太弱小了。
阿丑想到什麼,忙問,“姑姑怎麼樣?還好嗎?”
阿丑的姑姑,便是楚恒的親生母親,也是簡貴妃。
簡家出事,簡貴妃在宮中只怕也沒法獨善其。
但畢竟是有過生育的高位份貴妃,皇上的責罰再重,也不可能會傷及的命。
可楚恒聽了這話,眸中的傷痛更甚,袖中的拳頭都不自覺攥。
阿丑見此,心里頓時不住狠狠咯噔了一下,急忙一把抓住楚恒的手,語氣都染上了一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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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怎麼了?”
楚恒深吸了一口氣,才終于艱難開口,“母妃深打擊,一病不起,只撐了不到一個月,便撒手去了。”
提及此,楚恒的聲音不住一陣哽咽,阿丑的子更是狠狠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
的腦子里不浮現出姑姑那溫淺笑的模樣。
明明是那般溫善良的一個人,最后卻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他們簡家世代學醫,經手救治的人不勝其數,更從未害過任何一個人,最后卻落得這麼一個凄慘下場。
老天爺何其不公?
眼見阿丑的眼眶一陣陣發紅,楚恒反倒是慢慢平復了下來。
他緩聲道“母妃臨走前,最放不下的人便是你,所以,你要好好的。”
阿丑死死地咬著牙關,努力將眼眶里的淚意憋了回去。
用力地點頭。
沒錯,要好好的,他們都要好好的!
只有這樣,才能想辦法慢慢籌謀,才能為他們的家人報仇!
阿丑下心中的緒,冷靜開口,“接下來,我們好好商議一番下一步的計劃吧。”
楚恒點頭,“你有什麼打算?”
阿丑張口,正打算說些什麼,外頭就傳來了顧允之不耐煩的聲音。
“施什麼針要這麼久?到底行不行啊。”
聽到這話,兩人這才打住了話頭。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便不再多說。
此事并非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今日的確不是長談的好時候,只能改日再找機會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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