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氣氛驀地沉寂,任誰都能看出來江淮心不佳,一時間沒有人敢說話。
平常陸舒和江淮在家裏吃完飯都要幫忙收拾一下,一家人在客廳坐著聊會兒天才開車回去。今天誰也沒提,吃完飯江淮就帶陸舒下了樓。
楊士送他們出門的時候忍不住說江淮:"這麽大人了,說你兩句就甩臉子,我跟你說,你回家不要給妹妹擺臉看啊。"
家裏人都還以為江淮是被念叨得煩了才生氣甩臉,隻有陸舒自己知道,江淮本不是因為煩家裏人讓他去相親,他隻是單獨特別地在跟陸舒生氣。
一路上,江淮始終沒有開口說話,陸舒幾次想主說點什麽,但是目在及江淮冰冷的臉時就沒有了開口說話的勇氣。
或許趙蔚然說得對,的確不會談,分明是很小的事,可是當江淮不理的時候,陸舒就束手無措。
回到家,江淮一言不發地進了客房,陸舒雙手環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頭埋在臂彎裏,心煩意地到懊悔。
陸舒坐了沒一會兒,就下定決心似的起走到客房前敲了敲門。
江淮很快給開了門,他換了睡,看上去比剛才吃飯的時候了些,如果忽略他冰冷的表的話。
"如果你是在生我的氣的話,我向你道歉。"陸舒看著他,很認真地道歉。
在的認知概念裏,如果兩個人吵架,隻要有一方低頭認錯,事大概率能得到解決。所以陸舒覺得,隻要低頭認錯,江淮應該就會消氣。
但江淮隻是看著,有些故意冷漠地問,"還有別的想說的嗎?"
江淮的態度實在在意料之外,陸舒愣了一下,"什麽?"
"那就是沒有了。"江淮說。"你的道歉我收到了,去睡吧。"
"等一下。"陸舒下意思手想去拉江淮的角,但不知為什麽手到半空中卻停住了。
雖然沒拉住,但江淮還是停下了作,站在原地等著。
陸舒看著江淮,不太明白江淮的意思,微微抿著,過了好一會兒,問:"是因為吃飯的時候我沒有幫你說話所以才生氣的嗎?"
江淮看著,似乎有些無奈,說:"你就當是吧。"
陸舒不明白他。不是會將事留到第二天解決的人,於是顯得有些著急,眼眶不知不覺紅了,問:"怎麽才能不生氣?"
"不生氣了。"江淮看著倔強地仰著頭差一點就要哭出來的表,無論怎麽生氣此刻也都變了細細的心疼,他語氣放了些,說:"去睡吧。"
陸舒沉默了幾秒鍾之後,說:“好”。
轉往自己房間裏走,卻在邁出腳步的那一刻開始哭泣。
不知道怎麽回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和江淮之間就已經變了現在糟糕的局麵。
江淮要“去睡”,然而陸舒整夜未眠,等起來的時候,江淮已經出了門。
陸舒洗了把臉,戴了一頂鴨舌帽就走出了家門。
試圖遮住自己紅腫的雙眼,但趙蔚然還是在看見的第一眼就發覺了不對勁。
“怎麽了你?誰欺負你了?”趙蔚然看見陸舒哭比誰都著急。
陸舒看見趙蔚然猶如看見了同盟,既委屈又難,於是斷斷續續地將昨天的事跟講了一遍,今天倒是沒哭,隻是越說越難。
更難的是,趙蔚然聽完,竟然也覺得江淮沒什麽錯。
“這麽說吧,他生氣也應該的,你覺得委屈也應該的。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你服個就過去了。”趙蔚然如是說。
“我服了。”陸舒又將昨天晚上跟江淮道歉的事重複了一遍。
“你那不道歉,你那是本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我認識到錯誤了,我不該不幫他說話。”陸舒蒼白辯解。
“你看,你還是沒意識到錯誤。”趙蔚然說,“這哪是幫不幫他說話的問題。”
“那是什麽?”陸舒問。
趙蔚然沉思片刻,說:“可能是覺得你不夠在乎他吧。”
陸舒聽完愣了半天,震驚地看著趙蔚然,“我還不夠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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