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心”兩個字被霍振東咬得極重，枯癟的眼眶還掉出兩滴眼淚來。

他說，“心心，我還是很喜歡你的，我也覺得對不起你。”

“但是，你生不了孩子......”

我手掌無意識地蓋在小腹上，我不知道我肚子裏的算是什麽。

一個並沒有被人期待過的生命，悄無聲息地到來。

這一刻，我想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達到了頂峰。

哪怕全世界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媽媽是你的。

我想起今天檢查過後，醫生對我說的話。

他說我的各方麵還都算不錯，隻是孕酮很低。

但是醫生給我開了藥。

我發誓我的寶貝如果平安降臨到這個世界上，我一定為你燃放一場最絢爛的煙花，熱烈慶祝你的到來。

“按理說你們還年輕，如果好好治療，說不準還有懷孕的可能，但是爸的......”

他手臂僵地左右轉，眼珠直直盯著，似乎也無奈，“等不了了啊！”

其實來的時候，我沒打算讓自己什麽委屈，可這一連，卻了兩遭，打得我措手不及。

一個是幾天沒關注的曲雲煙。

還有霍振東這循序善，口氣溫和甚至算得上卑微的獨白......

連讓我發怒的契機都沒有，有的隻是隨著他一句一句疊加累積而來的抑緒。

我覺得窒息。

麵對這樣的霍振東，我連和他大聲辯駁的力氣都沒有，所有不良的緒在轉了一個圈，再釋放出來後已然緩和，“這件事你不需要和我說，霍聿珩想和簡思雨做試管，這件事我管不了也攔不住。”

“你自己的兒子，你還不了解嗎？”我無奈地笑，“這件事需要道歉的不是你。”

是我的丈夫從來沒有堅定地選擇過我。

憑什麽讓別人來替他道歉，他又憑什麽覺得別人的道歉可以幫他贖罪呢？

“嗬嗬，我就是太了解我兒子了，他為了我的，表麵答應同意和簡思雨做試管，聿珩隻是在和演戲。”

信息量有點大，我沉默不語。

“試管也有幾率，如果說一直不功，拖上幾次，我人就沒了。”

“他......為什麽不同意？”

我麵上平靜，心裏已經洶湧地掀起波濤。

是不是因為我，霍聿珩才不肯和簡思雨做試管？

是不是霍聿珩想要我給他生孩子？

小腹上的手掌，我能聽見自己心髒劇烈跳的聲音，是不是我孩子的爸爸，也同樣期待他的到來？

我竟然在霍振東的臉上看見了一抹不自在，“他太注重家庭完整的概念了，他是不可能和你離婚的。”

“讓他和簡思雨結婚就行了。”我說得雲淡風輕。

我定定地看著霍振東，側的拳頭握，指甲嵌進掌心都渾然不覺。

頭一次聽說丈夫不跟妻子離婚，是不想家庭破碎，而不是因為。

此時此刻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隻覺得諷刺，剛才那些一閃而過的想法，實在像個笑話。

“不。”霍振東搖了搖頭，“不一樣，二婚不就和我一樣了，聿珩不喜歡那樣。”

“你直說吧，想讓我做什麽？”

“不是想讓你做什麽，而是求你，爸求你和他離婚。”

不知道眼睛會不會欺騙大腦，霍振東說話的神無比認真，一時間不知道是他瘋了還是我瘋了。

“我已經跟他提過很多次離婚了！”

“還不夠，讓聿珩對你失，讓他對你們這個家庭失。”

霍振東的話讓我心裏發寒，“你這樣真的是為霍聿珩好還是為了你們霍家延續香火的私心？你說霍聿珩對完整的家庭有執念，可你非但不幫他守護家庭反而讓我和他離婚？你不怕他的心理再次到傷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