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朔未言，如同先前一般手掌一下一下順著的脊背，他知道在他不在的這些日子里，小姑娘定是了委屈。

良久，奚蕊終于放開了他，與他稍稍拉開些距離，懸掛的淚珠隨著烏睫撲簌，輕聲道：“我......我讓應風抓了兩個鬼鬼祟祟的人，他們好像是想對表哥圖謀不軌，我想或許和爹爹的案子有關。”

聽提到沈曜，祁朔手掌又瞬間的頓住，不悅剛剛蔓延，卻又被小心翼翼的試探打斷。

“我爹爹他......是無辜的對嗎？”

奚蕊仰著頭他，瀲滟的瞳仁覆蓋了難以抑制的害怕與謹慎。

既然爹爹子有了解藥，那麼接下來最重要的便是......這突如其來的罪名是否立。

道理都明白，也知道朝堂風云變幻，不是自己可以揣測清楚的，可此時此刻，卻偏生想聽一個他說的答案。

只要他說，便信。

對上流轉波的眸，不知想到什麼，祁朔黑的瞳孔中閃過晦暗。

緘默片刻，他俯輕輕吻住咬的下，舌尖挲著讓松開，卻并未多進一步。

“我會還他一個清白。”

......

祁朔回京于奚蕊而言就像是吃了一劑定心丸。

在他回來的第二日，所有關于大理寺卿的謠言戛然而止，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只覺得無論外面風浪多大，自己都像是有了倚靠。

而聽說奚廣平翻案有，奚的病開始好轉，奚蕊也開始隔三岔五地去奚府瞧瞧們。

國公府。

繞過諾大的前院，沈曜被德元引領著到了書房跟前，他拱手以禮，隨后在德元含笑回禮的注視下拉開了門板。

“祁公爺。”

沈曜再次拱手抱拳，許是因他這次出手及時又果決，此時此刻，沈曜對他早已沒了敵意，甚至多了幾分敬佩。

“坐。”祁朔眼簾未，只是輕輕抬手。

沈曜并沒有過多客氣，徑直坐了下來。

“公爺此番我過來是因為奚大人之事？”他問。

“不錯。”祁朔將手頭冊子推出，而后雙手疊，抬眸瞧他，“我想你應該發覺了那卷宗的不對。”

聞言，沈曜接過他遞來的冊子，瞳孔微微放大，越看便越覺得心驚。

他竟然將這樣重要的事告訴自己......

“如你所見，十年前鹽私運一案并非普通的貪污賄。”祁朔緩緩道，“它所聯系之關于大命脈。”

“公爺......”沈曜不自覺地直了腰背，看著這一頁薄紙上記載的或許會使朝堂不安的種種事件，住紙頁邊緣的手指逐漸收攏。

見他猶疑，祁朔索不再兜圈子：“你與謹川同年科考，他很欣賞你，而我，也是惜才之人。”

簡單的一句話，卻蘊含了眼前之人對自己的信任。

可他何德何能。

沈曜只覺手頭薄紙像是有千鈞之重，他深吸一口氣，再抬眸，溫潤的眼底盡是堅毅：“......寂之，任憑公爺吩咐。”

得到想要的回答，祁朔斂目彎，低垂的眸中深邃不明：“注意大理寺卿。”

沈曜一愣，隨即明白了什麼：“是。”

......

他們又談了許久，等沈曜再次踏出國公府大門時，心境已然同方才來時全然不同。

從前他對傳聞中輔國公的印象除了用兵出奇便是心狠手辣，奚蕊嫁給他初時，自己曾一度為擔憂。

可現在卻發現，祁朔此人同一般只會打仗的武將不同，也同那些倚仗權勢，貪圖樂的侯爵大相徑庭。

在他上，沈曜終于明白了什麼文韜武略，出將相。

“沈大人！”

就在沈曜沉思之際，忽覺側一陣颶風刮過，整個人差點沒能站穩，還是側的德元將他扶了一把。

“我沒事。”沈曜站穩子，順著方才弄出這番靜的人去，卻只能到一抹消失在轉角的紅袂。

“......”

這般張揚之人，他大抵知道是誰了。

德元帶有歉意道：“沈大人莫怪，小季大人素常......不拘慣了，怕是有所沖撞......”

沈曜微微一笑，再次拱手以禮：“在下明白，德管家便送到這里罷。”

......

砰——

書房的門被一道大力撞開，祁朔下意識瞇眼，便見著一抹紅瞬移到了自己跟前。

“祁玄羿！”Pao pao

男子裹挾濃重怒意的聲音穿窗臺伶仃，惹得外圍巡視的護衛隊都忍不住了幾。

嘶，誰敢這般直呼公爺名諱......？

“何事？”

祁朔輕挑眉尾，單手支著下顎，云淡風輕的模樣同前怒氣沖沖的季北庭形鮮明的對比。

“你是不是嫌命太長？”季北庭咬后槽牙，啪的一聲，撐在桌案上的手背暴起條條青筋，“以為引......你當真覺得自己死里逃生一回，便死不了了嗎？！”

而且還一言不發地便去了北境，甚至都未告知他一聲，他祁朔到底將自己置于何地？！

“事急從權。”祁朔淡淡道，“我心里有數。”

季北庭氣笑了，忽地一拳朝他口揮去：“有數？”

祁朔沒躲，只是悶哼一聲，頓覺間涌上一腥甜，隨即鮮便從角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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