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沐愣在原地許久在將這個信息消化掉。

所以鎮北軍真的攻來了！

可奇怪的是，以前那樣蕭凌的自己在聽到他將自己扔下逃命的消息后竟然沒有半分傷。

還以為......在這一天真正到來時，自己會有些許不舍。

“季北庭......”喃喃了句。

對，季北庭還在地牢里！

思及此，江予沐突然回神，拔便向往地牢的方向跑，就在此時大門被人倏得踹開，接著便是隊隊著鎮北軍軍服的將士魚貫而。

那些還來不及跑的小廝婢們頃刻間按在地，這其中也包括沒來得及反應的江予沐。

祁朔踏門檻，冷然的眸子掃視四周，對上江予沐激含淚的眼睛時停留了一瞬。

“公爺……”

“放開。”

得到自由的江予沐手腳并用著爬了起來，連上的灰塵都未排盡就跑上了前來。

“季公子他在地牢！”

祁朔頷首：“多謝。”

江予沐看著他瞬間走遠的背影，想也沒想提著擺便跟了上去。

......

幽暗滲的大門再次被打開，卻因著暴力的踹將外頭的烈全然傾灑到了里。

祁朔握著腰側的刀柄一路直行到最的水牢，在他抬頭瞧見眼前一幕之時，手掌倏得收，然后一把出長劍。

啪——

刀劍與鐵鏈撞濺出火，然后碎裂落地。

季北庭被這陣靜驚醒，正抬頭便覺桎梏自己手腕的鐵鏈倏然松開，子下墜的瞬間又被人架起肩膀。

他斂著眼皮也知道來者何人，間的氣音很弱，卻依舊帶著揶揄:“你來得好慢啊……”

祁朔抿不語，幾個起落將他帶出水牢，斜視瞧了眼上沒有一塊好皮的季北庭終于了：“你倒是命大。”

“咳咳......”季北庭猛咳了一陣，連耳都紅了，被祁朔支撐著才不至于倒下，“嘖，好生無，我好歹給你......爭取了時間吧？”

“是為我？”

“......遲來的年輕狂，怎麼了？”

祁朔懶得和他廢話，招手喚來幾個侍從便想讓人將他抬出去。

誰知季北庭突然閃躲了一下，可也正因這一下立馬牽扯起了全上下連皮帶筋的劇痛。

他慘白著臉，息不止，眼前開始泛重影，掙扎地扶住祁朔的手臂：“我能走......”

看著往后背手又想要掩藏自己子的季北庭，祁朔順著他的目去，只見剛剛跟到的江予沐手提擺，看著這邊，空的眼底蓄積滿了水。

“季公子......”

腳步仿佛灌滿了鉛，一步一步艱難邁，淚水順著眼角落線。

早曾想過他一定被蕭凌折磨地不樣子，可當真的看到這一幕時，那心口的揪痛與愧疚卻要遠比想象的濃烈。

而這一切全是因為。

季北庭上的傷太重，早已是強弩之末，祁朔瞥了眼還不知道在糾結什麼的他，手臂一個用力將他半個子搭在了自己上。

“現在不是敘舊之時。”

祁朔說著，帶季北庭朝外走，忽而掃視到江予沐纏著白紗的手腕，本不多言的他破天荒的多說了一句：“江姑娘，此事你并無罪過。”

江予沐聽著祁朔的話睫，似又有淚要溢出來。

“......還沒到哭喪的時候呢。”

忽然，一道極輕極輕的聲音響在耳畔，驀地抬頭，只見季北庭微闔著眼同肩而過，他角的弧度很淺，有點溫。

然后，那只模糊的手掌微曲著了傷的腕。

江予沐愣愣地看著季北庭煞白的瓣一張一合，可這一次他已經發不出聲。

但懂了。

鼻尖泛酸，艱難地點了點頭。

直到人已經再無蹤跡，江予沐終于跪到地面捂住臉，嗚咽地啜泣，淚水順著指流出，潤手腕的紗布。

「好好活著。」

他說。

……

第104章 生變。

鎮北軍的捷報傳向京都時, 已然又是一年深秋近冬之際。

奚蕊半臥在窗邊的人榻上，瞧著外面的簌簌落葉，只想著當是又要下雪了。

垂眸瞧向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 低斂的眉眼上覆蓋上一層。

據說他們已然攻破了南平城，不日便會回來, 并且救下了阿沐, 又聽到順利平安, 奚蕊便放心了許多。

只不過早先還想著親口告訴他自己懷孕的事, 如今看來也不知自己生產之前能不能等到他返回京都。

不過......

“能平安回來就好。”手掌輕輕挲腹部，淺嘆了句。

忽然掌心傳來一陣靜，奚蕊稍愣，瞧著方才被踢到凸起的位置，又用指尖點了點, 低笑：“知道爹爹要回來了你也很開心嗎？”

說起來這個孩子實在懷得省心, 初期開始就未有任何害喜癥狀, 后來更是沒讓有什麼異常之, 除了從頭至尾的嗜睡，到現在八個月了也只是覺得手腳笨重了些。

也不知祁朔回來時見到自己著大肚子會是什麼模樣。

斂著眼尾, 喃喃道:“娘親也很開心。”

想到此番是為平反，奚蕊連家書都未寄上幾封，唯恐惹他分心。

不過等祁朔歸來的這些日子, 從管理家業到對下人, 再到一些瑣碎的日常，奚蕊倒是跟著林知眠學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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