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來之前,阮落榆其實想過很多次里面會是何等吊詭的樣子,但其實真正看見了,除了第一眼的驚訝,而后就是默然。
這棟別墅歷史悠久,始建于九十年前,后來經過不斷的翻修,但還是抵不住歲月的痕跡,看起來已經很老了,像是一個垂垂遲暮的老人,阮落榆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錯覺,他聞見了淡淡的腐朽味道。
別墅里和正常的裝修完全不同,沒有客廳廚房臥室的區分,而是一整個空曠的大廳,擺放著一排排的架子。
打開門第一時間可以看見的那排架子最大,上面擺了無數牌位,卻全是空白的,沒有一個字,打眼看過去,起碼有好幾百個,黑沉沉的無聲矗立著,讓人后脊梁背發麻。
這里顯然是常有人來的,起碼供桌前的水果還沒有完全腐爛或者干癟,因為是閉的空間,香灰也還保持著落下的姿態。
除了麻麻的牌位外,就是很多無厘頭的東西,像是一本書,一個打火機,一塊手帕……
可以明顯看出來都是屬于不同的人的,阮落榆順著架子往前走,甚至看見了很多的骨頭,頭骨、橈骨、骨、指骨……甚至做的標本。
它們都被鄭而重之的放在了明的玻璃皿里,玻璃皿上著標簽,寫著日期。
忽然,阮落榆停住腳步。
他面前的架子上放著一個大玻璃罐,里面的東西即便是阮落榆,看了也心頭一驚。
那是一
個被福爾馬林泡著的胎兒。
這個胎兒應該三四個月大的樣子,因為已經在母親的子宮里發育的差不多了,不會有人將認一團碎或者是某種人。
那就是一個胚胎。
一個沒來得及誕生在這世界上的胚胎。
阮落榆彎腰想去看上面的標簽,忽然有人在他后道:“未經邀請來到我的私人博館,真的很沒有禮貌。”
阮落榆聽見這道聲音,背脊一僵。
他緩緩地站直,閉了閉眼睛,轉過,啞聲道:“……我只是想來求證一些事,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
對方問:“那你的猜想被證實了麼?”
阮落榆道:“這個胎兒……是明遲琬,對嗎?”
他還沒有看見標簽,但已經猜到了。
對方卻并沒有回答,只是道:“你很讓我意外,你父親竭力讓你離這個旋渦,最先找到這里的,竟然是你。”
阮落榆道:“我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那你呢,你也有這樣的理由嗎?”
對方笑了笑,說:“你的理由?讓我猜猜看……為了文慶沫的兒,那個做林雨門的……”
“你很有意思。”對方道:“你本該是最薄的人。”
阮落榆說:“之事,沒人說得準。”
“可惜了。”那人彎起角:“是完培養皿,活不了太久的。”
“不過倒也是真的喜歡你,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還要拼著支的風險給你留下
一個孩子。”
“讓我猜猜看,是害怕在死后,你沒有活下去的理由,所以給你一個理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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