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

 案子是查清楚了，人也抓到了，可是距離胡笳他們想要的結果卻很遠。

 因為蔡云打死不說自己的接頭人是誰。

 “你提前跟范亞夫說，春節可能和他換班，導致范亞夫告訴自家人說春節不回去了。這也是你的計謀吧？目的就是為了做實他自殺。”胡笳問。

 不過不等蔡云回答，胡笳就又問了:“想必原本這周執勤那人摔傷也是你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換班。”

 “你做那麼多就是為了今日之事，那我來問你，你怎麼知道這周張航江會被帶去市警察局？”

 胡笳的每一個問題都問在要點上，蔡云冷汗直流。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能夠準確拿這個時間的，只有對胡笳很悉的人才行。

 因為他們很清楚胡笳只有7天時間。

 既然上一周他去土灣查案，那麼這一周必定有結果，一旦有了結果，提審張航先則板上釘釘。

 “是不是萌？”見蔡云已經不回答，歐文也懶得跟他繞彎子，直接指名道姓。

 果然，蔡云眼神中閃過一驚訝，隨后咧著放聲大笑，笑得歇斯底里。

 他這突然的轉變，讓大家一頭霧水。剛剛他還在死撐，怎麼突然就好像有一種放棄的覺。

 “果然，果然啊。”蔡云莫名其妙說了兩字，隨即一黑從角流出。

 齒中藏藥。

 眾人大驚，可為時已晚。

 蔡云就這麼死了，死在所有人的面前。蔡云只能選擇自盡，因為當他聽到對方說出萌名字的時候，就知道對方已經將萌列為了嫌疑人。

 既然對方已經懷疑萌了，那他就必須死。

 但凡晚死一天，萌都會把被出賣的帳算到他頭上。

 所以他只能死，必須死，而且還是以死明志。

 只為給家里人留下一條生路。

 看著蔡云冰冷的尸，胡笳異常憤怒。

 一直以來他們都在尋找萌是的證據，這是距離功最近的一次，可是眼看勝利就在眼前，蔡云竟然服毒自殺了。

 魚明明已經上了鉤，卻在你手抓他的那一刻，它掙了。

 無力！

 不過這個事總得有一個代。最后查來查去，警察局這邊出來一人，就是當初修改行表陷害高亮那人。

 胡笳無法，他也知道這可能是最好的結果。

 至拔除了一顆暗釘。

 所有的事料理完，時間也來到了2月份。1929年的春節是2月9日。

 距離現在不過兩三天時間，傳習所最后一天教學就在今天結束。

 這馬上就要過大年了，所有的人興不已。有回老家陪家里人的，也有因為執勤不能離開的。

 在分別之前大家決定還是去聚個餐。

 這次大家選的是湯鍋，胡笳還是一如既往地，早早地就記住了呂青青的口味。這讓呂青青很是滿意。

 吃完飯，歐文單獨把呂青青和胡笳留下來了。

 “前面幾年，因為小笳失憶的原因，我們都沒告訴他養父的案子未破。所以小笳每次回去都以一種已破案的心態回去祭掃。”歐文說到這就停住了，他看著眼前的兩人，意思很明確，今年怎麼做？

 呂青青沒說話，他覺得自己現在的份并不適合參與這樣的話題。就在打算退出時，歐文阻止了，“小笳認定的人，那就是一輩子。除非你不愿意，那你必然是我胡家的兒媳。”

 歐文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你以后會是我胡家的人，那麼今天這個討論你就有資格參加。

 呂青青又坐下了，怎麼可能不愿意，愿意。

 看到呂青青坐下，歐文不可覺的了下眉，是為了他才坐下的吧。

 歐文心里只是一兩秒的漣漪，很快他就恢復了鎮定。“小笳，這事兒你怎麼看？”

 胡笳也沒想過這個問題，一時還有一點兒為難。

 告訴父親案子未破，前面幾年我都是騙你的，因為你的兒子沒有本事，讓您死了十年也不能瞑目。

 而且最關鍵的是，我前面五年騙你，那是因為我也了傷，我甚至沒有了記憶，我記不得所有的一切，我只有用謊言來麻痹自己，只有用謊言來給自己構建一個比較理想化的生活。

 這樣的實話父親愿意聽嗎？他想聽嗎？這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可不說實話那就得繼續假裝一切好，大仇已報，安居樂業，家國無恙！

 可是，這一切難道就是真的嗎？

 胡笳無法做決定。他想讓老父親安心，不想讓他擔心，可又過不了說謊這一關。

 “你是怎麼想的？”下意識地，胡笳想讓歐文做決定，就像小時候那樣。有什麼事，哥哥在前面頂著。

 歐文也很明白胡笳的意思。“這次不一樣，這次你是帶著青青一起回去。我尊重你所有的選擇，我跟著你的選擇。”

 胡笳懂了。

 這是他必須要面對的問題。他很激歐文在這個時刻提出這個問題。

 這代表著歐文對他的尊重。

 原因很簡單，就春節這一周半個月的時間，歐文完全可以像往常幾年那樣騙過他。

 反正再次進失憶期，他也不能夠想起來什麼。

 但現在歐文卻要他做出一個選擇，這代表著他的態度。

 胡椒只是低頭稍微沉默了一會兒，心中便有了自己的答案。

 他要說實話，父親本來就是一個警察，他需要的就是實話。有些謊言是善意的，但再善意的謊言他也不是真實的。

 是的，案子已經發生10年了，而且現在已經進了第11個年頭。

 這麼久的案子沒有破，作為警察，作為兒子，他更不該為自己辯解。

 “我想有一天能夠站在父親的墳前，坦坦地告訴他。案子破了，兇犯抓到了，你的仇報了，那把隨時威脅著人民群眾安全的槍支被毀了。”

 胡笳說完看向一旁的歐文和呂青青，他們眼中著一種欣賞，很顯然他們也是贊自己的決定。

 也許他們的選擇也和自己一樣。

 “是的，我們就要坦坦地站在伯父的面前，告訴他我做到了，雖然時間有點長，雖然中間過程有些波折。但是我們從未放棄。所以我們做到了。”呂青青握住胡笳的手，“相信這才是伯父想要聽到的話。”

 胡笳點點頭，是的。

 今年帶未婚妻去見老父親，他用最真實的狀態去見老父親。

 說到了胡世龍，呂青青就想到了梁應章。“當初如果我作再快一點，說不定就能救下他。”憾，沒有見到梁師傅最后一面。

 說完，還嗔怪胡笳:“梁師傅沒了都不告訴我一聲，結果搞得那萌來嘲笑我。”

 胡笳一愣:“嘲笑你？”

 呂青青把當天和萌的對話簡單說了一遍，歐文輕蔑地笑笑:“可不是來嘲笑你，而是來探口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