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的貂皮大確實不錯，說也可以當四塊大洋。青年伙計說那番話明顯就是想幫幫他，可惜，最后還是沒能拗得過當鋪掌柜。

 最后，青年伙計只好收當開條付款，易算是完了。

 絡腮胡和當鋪約定的當期是三十五天，為什麼是三十五天呢？這里面又有學問。

 當鋪有句行話做“過五不過六”，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如果一件當約定的當期是一個月，當戶在一個月零五天后來取，就收取一個月的利息；當戶在一個月零六天后來取，就收取兩個月的利息。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

 畢竟那個絡腮胡在出了當鋪后沒幾分鐘，就走進了一個小茶樓，等他再出現時，帽子已經沒了，絡腮胡已經沒了，上服也換了。

 此時的他，又有了另一個份，羅文武。

 而剛剛他在當鋪里面看到的青年伙計就是盧角。

 “他可能還是你當初認識的那個盧角。”對于盧角，羅文武還是贊賞的。

 這人不張揚，做事也踏實，不賺昧良心的錢，也富有同理心。簡單來說，他心地還算良善，是可以接的人。

 “那行，再繼續觀察，一定要確保此人信得過。”胡笳說道。

 最近很閑，呂青青反而很忙。兩個人白天見不到面，晚上還要運氣。

 飯桌上，呂多寶吃得油油的，剛剛他直接干掉一小半邊鴨子。

 “姐夫，你也吃吧。看來姐姐今晚是不會早歸的了。”呂多寶是給胡笳盛了一碗飯。

 這兩天，胡笳總是做好飯后就等著呂青青，他想和一起吃飯。

 可是，除了三天前他如愿以償外，每一晚都是失而息。

 昨天，呂多寶都睡著了，胡笳面前的飯碗還沒過。

 今天，也是一樣。胡笳讓多寶先吃，別著。結果多寶都吃完了，呂青青還未歸。

 看來，今天又等不到了。

 胡笳在多寶的半撒半強的態度下，終于拿起了筷子。

 就在這時，門鎖傳來扭聲。

 呂青青回來了。

 胡笳喜上眉梢，他覺自己已經好久沒看到了。

 “累了吧？快坐，快坐。這飯菜有點冷了，我給你熱熱。”

 胡笳立馬起迎接。

 本來疲憊不堪的呂青青一見胡笳這勁，頓時疲憊頓消。

 “今天去查了一起盜竊案，跑了好幾個地方，腳都差點廢了。”

 胡笳滿臉心疼，“忙不過來就把萌派出去，別讓呆在局里吃閑飯。”

 所有人都在忙，萌雖然手上也有工作，但相較要輕松很多。

 “派？萬一在背后給我使絆子，我得不償失。”呂青青搖搖頭，“算了，還是讓真心實意做事的人去做。在那磨洋工，反而會耽誤我們辦案的進度。”

 胡笳想了想，“你也別為費神了，讓我想個辦法收拾。”

 “嗯。”呂青青吃著飯菜，味道好極了。“對了，你那個案子怎麼樣了？”

 “盧角已經找到，現在還在觀察。”胡笳說道。

 “那意思是還沒接？”呂青青問道。

 胡笳點點頭，“當初也是無奈之舉，要不然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他，但愿他還記得那個承諾吧。”

 呂青青也是嘆氣，“可惜你們已經不記得里面裝的什麼了，要不然也不至于搞得這麼麻煩。”

 胡笳嘆氣，這失憶真的麻煩。

 ……

 時間一轉就到了周五，這天胡笳可是什麼事都不做，就堵在喬華里的門口。

 “喬……喬局。”差點喊了喬叔。

 喬華里看到是胡笳，還有點驚訝。畢竟這小子自從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沒來找過他。中間他也曾主約飯，但都被胡笳拒絕了。

 不僅僅是胡笳，還有歐文，也是這樣。

 喬華里知道，這兩兄弟已經把自己給記上了。

 但是，他面上不顯，依舊很是親人，仿佛兩人之間從未有過嫌隙。“小笳啊，好久沒見你過來找我了。”

 “最近忙。”胡笳淡淡說道。

 喬華里聽出了胡笳語氣中的疏離，不過他就像沒察覺一般:“今天是過來干嘛呀？”

 “我想向你要個人。”

 “人？誰？”

 “萌！”

 萌？喬華里子稍微一僵，他終于開口了。

 喬華里知道，胡笳遲早都會過來要萌。以前，他是不得把萌安排在胡笳邊，這樣不僅可以監視他，還可以接近他，套取他的報。

 可是現在，他不這樣想了。

 胡笳太明了，加上他對萌已經有了警覺，所以做事難免會有所警惕。別說套取報，就是想接近他都很難。

 畢竟，他的邊又李洋余悅等人幫他看著。

 可是，萌留在呂青青這里就不一樣了。呂青青周邊的人基不深，加上有好幾個還是那種涉世未深的年輕人，要想進一步接更為容易一點。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些人是一組的老員，而這些老員都有把柄握在萌手里。

 “哎呀，這個事難辦了。萌在一組干的好好的，沒有理由把它調換組。”喬華里肯定不同意。

 “理由都是人想的，他長得漂亮行不行？一組缺警察行不行？”如果是正常人事調，這樣的理由胡笳打死也說不出來。

 可是面對喬華里，胡笳卻沒有這個顧忌。大家心知肚明，胡笳把萌要過去的目的就是為了看住，所以借口不重要，你答不答應才是關鍵。

 聽到胡笳這番胡話，喬華里氣得差點眉頭都翹起來了。“人員調，你當這是一個小事兒啊？你得有正當的理由。你隨便把呂青青的人調走，這不是給難堪嗎？”

 “嘿嘿，青青才不會覺得難堪。至于人員調，也許對有些人來說這是大事兒，但對你來說就是一個小事兒。不是嗎？”胡笳分寸不讓。

 “只是一個無用之人，你何必為了無用之人大干戈。”

 “千里大堤，毀于蟻。萌是沒有什麼本事，可架不住他后的人有本事，再說，你覺得我邊放著這麼一個釘子，我會舒服？”

 “胡笳！”喬華里怒了。

 兩人的談一直很晦，但是胡笳這句話就相當于直接把一些事拉到了臺面上。

 “以前我你喬叔，現在我你喬局。這個事我們不好說，也不好問，但這些事好不好做，這完全取決于你。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你選擇了另一邊，但是，我希你能明白，我想把刀人鏟除掉的決心。”胡笳早就想把這事說開來，以前是有所顧忌，但是現在，大不了扯破面皮重新認識一下。

 喬華里看著胡笳，良久，他長嘆一口氣:“人啊，不由己。”

 既然你誤會了，那我就陪你演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