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南弦這些日子還是想去尋蘇青綰的，不過都是沒有什麼機會，再加上玉家近來在江南的生意不如從前，因此玉南弦如今并不在春明城之中，而是再次回到了江南。

所以，此時前來拜訪的蘇江綰必然是無功而返。

不過蘇江綰來找他也僅僅只是為了自己的行為上一層保險而已，既然玉南弦如今已經是離開了春明城，蘇江綰也不必非要尋求玉南弦的幫助。

而且多一個人知道，畢竟也是多了一份風險。

不過蘇江綰轉瞬離開的影卻是被另一個人盡收了眼底，蘇青綰安在玉府附近的人。

既然知道蘇江綰早晚是會和玉南弦勾搭在一起，那麼蘇青綰勢必是要在玉家附近安一些人的，這也算是防患于未然。

不過這時候的蘇青綰倒是沒有辦法接收到這般消息，這個時候蘇青綰已經是在肅王府之中開始報備了。

而這些對于之后的事來說也僅僅是一個小曲罷了。

五日后，“九皇叔”正式進京，而祖祭之日便是在后一天。

不過即使是臨近這般時候，也僅僅只是存在著九皇叔一個從封地之中趕來的皇室子嗣。

蕭以澤這一代，是因為不人都是因為阻攔，未曾趕來，未說明原因，蕭禮也未曾多問一句。

弱強食，誰都斗不過，就必定是失敗者。

而蕭乾這一代則是因為，蕭乾將自己的競爭對手都是斬殺了，這才是登上這九五至尊之位，而蕭乾還是主放棄才是保全了自己這般命。

雖說現如今太子之爭已經是越演越烈了，可是對比于當年還是九牛一。

皇城外，蕭乾騎著高頭大馬，心謹慎的朝著皇宮走去。

兩邊民眾歡呼迎接，鮮花簇擁，卻是沒有一個人可以理解他心中那般如履薄冰的忐忑心境。

原本的悠然恬淡早就已經是消散，行走在這皇城之中只能是讓蕭乾覺得惴惴不安。

……

“臣弟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明德殿中，蕭乾叩首，低著頭神很是恭敬。

“快，快起來。”蕭禮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的散發出和善的笑意，“你與朕本是兄弟，不需要如此多禮。”

蕭乾卻是毫不敢掉以輕心，已經是神肅然。

“陛下此言差矣，陛下是天子，是這世間最為尊貴之人，與陛下同為先皇的子嗣那是臣弟的榮幸，卻并非是臣弟放肆的資本。”

蕭乾說的話一如既往地滴水不，甚至還會時不時地恭維蕭禮幾句，可是不知道是為何，蕭禮始終是無法對蕭乾放下心來。

盡管蕭乾看起來十分的乖巧。

“那皇弟此次祖祭之后是否就是即將離開了啊？”

蕭禮擺弄著手中的奏折，漫不經心的問著。

在京中、在江南都是不好襲殺蕭乾，還是要在路途上才是有這個機會，自己雖是皇帝，可也不希傳出殘暴無、殺子嗣的傳聞出來，盡管他們說的乃是實話。

“不。”蕭乾忽然是抬眼，“臣弟不回去了。”

“什麼？！”

蕭禮忽然是暴呵一聲，原本悠然自得的狀態也是瞬間被打破，目眥裂，怒氣橫生。

不過轉瞬，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怒氣。

“是朕有些激了，只不過是皇兄有些吃驚，皇弟往日里只喜歡嫻靜淡雅的環境，如今忽然要留在春明城中著實是讓朕吃驚啊。”

“就是不知江南那邊，皇弟可是安頓好了？”

“陛下請放心，臣弟來之前就已經是做好了不再回去的準備。”蕭乾抬眼看著蕭禮目灼灼。

不再回去留在這里，或者就是不再回去，索就是喪命于此。

蕭乾忽然是一笑，看向四周那陌生的太監與宮，說道:“臣弟有些事要對陛下單獨去說，能否屏退其他人，讓臣弟與陛下單獨待一段時間。”

蕭禮擺擺手將眾人屏退，此時他也是想要看看蕭乾葫蘆里面賣的是什麼藥。

“有什麼事說吧。”

“陛下您不放心我。”

幾乎是下意識的，蕭禮便是辯駁道:“臣弟此言差矣，你我骨親，朕有什麼不放心的。”

此話甚是敷衍，沒有半點可信度。

蕭乾聞言也是頗為無奈:“皇兄此地無人便是不必偽裝了。”

“皇兄心狠手辣，并不喜歡超于手中束縛的人存在，那對于皇兄來說便是威脅，所有的威脅都是您的心腹大患。”

“我與您便是這般存在，我已經是在您的面前、在那江南之地茍延殘數年之久了，我已經變了陛下心口的一刺，若是不拔除，想來陛下也不會覺得暢快，可是此舉無異于是要臣弟的命。”

“于是——臣弟來了，臣弟主來到您的面前，將命給您，換取一條生路。”

蕭乾說著，蕭禮聽著，隨后便是饒有興趣的看向了自己的這個弟弟。

當年皇位爭奪之中，蕭禮也不是有意放過自己這個最小的弟弟，而是沒有下手的余地，他幾乎不會將自己陷險地，很是小心謹慎。

更是有著太后庇佑，雖說蕭乾無意于爭位之事，不過危及命之時，太后也會不余力。

蕭乾置于事外，倒是最難殺的那一個。

“哈哈哈。”蕭禮忽然是干笑幾聲，“皇弟倒是看得徹，而且超乎尋常的超然。”

蕭禮忽然是站了起來，慢悠悠的來回踱步，似乎是念起了之前的事。

“當年，朕的諸多兄弟都是想要爭位，想著僅僅只需要一步，就可以登臨絕巔，那萬族跪拜、得那神靈庇佑！

可是你卻是不想，你好似一開始便是厭倦了這宮中的爾虞我詐，你像世外之人，守好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便是足夠了，若是朕乃是皇室之外的一介普通民眾，朕會相信你只是視名譽地位為糞土，可朕不是！”

“朕是皇室中人，朕知道皇位的有多大，更何況你與那皇位可真是只有一步之遙，只要你出手，那位置多半就是你的！”

“可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般，朕真的是想問一問到底是為什麼？”

蕭禮是真的好奇，他并不能理解蕭乾的所作所為。

他們的思想背道而馳，因此他對于蕭乾的心那是相當的好奇，就像是看到了比干的七竅玲瓏心一般。

并未見過，所以萬分好奇那到底是個什麼構造。

“皇兄可記得時您寄養在太后膝下的時候，那個時候您總是四與皇子們爭奪，并無多時間待在宮中，我看到第一個皇子死于毒殺，而您依舊馬不停蹄之時，我終于是明白了一件事，我與您并非是一路人。

不僅是我與您，更是我與我的諸多兄弟。即便是陛下您毒殺兄弟他們也是未曾有半分退卻，撕啃扯咬，用盡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登臨皇位。

我不敢，我惜命。我做不到像皇兄那般冷無，更不想那般度日，自然是不想陷這般旋渦當中。”

蕭乾緩緩說著。

“不過若是陛下問為何是這般，其實是可以想想另一個人。”

“哦？”蕭禮并未氣惱，反而是來了興致，“誰？蘇明武？”

其實蘇明武與蕭乾乃是一類人，都是不怎麼令人相信的忠善。

不過蕭禮念著蘇明武，那是因為蘇明武忠君國，只效忠于他，多年未曾搖，更是并未憑借著自己的權柄去做任何事。

可是蕭乾對于蕭禮來說卻是不一樣，那是他心口的刺，無論是大是小、是否刺痛，都是他率先要去解決的疾病。

“不，是蘇青綰。”蕭乾若有所思的一笑，“我們活得都有些無憂無慮，因此見到這般事便是有些束手無策，一直如此還好，猛然遇見了那便是猝不及防。”

“你說的也對。”

蕭禮忽然是釋然一笑。

蕭乾與蘇青綰的長似乎都很是平穩安定，而蕭禮卻是從雨腥風之中殺上來的，更是自沒了母親，在這后宮之中活著又是艱難三分。

所以他自小便是知道要依靠自己獲得更大的權柄，如此才可讓自己幸福安定。

而他們并不需要，他們本就是這般生活的者。

“好，朕答應你了。”蕭禮終于是坐回了龍椅上，心中也是安定了些許，“祖祭之后便是留在春明城吧，雖說你曾經的王府衰敗了，不過并未損毀，若你不介意，住那里便是好了。”

“是。”

”好了，去看看太后娘娘吧，畢竟是你的生母，算計是有的，但思念之也不全是作假。”

蕭禮已經是趕人了，蕭乾卻是有些躊躇。

他確實也是想念自己的生母，這也是人之常，不過他還是謹慎的問了一句:“合適嗎？”

“……”

蕭禮嘆了口氣，白眼飛。

“既然是已經讓你去了，便是不用擔憂這些！”

還真是在福中不知福，他的生母若是還在他何至于如此。

蕭乾聞聲，這才是從明德殿之中退去。

然而還不待蕭禮松了一口氣，小太監便是又一次回稟:

“啟稟陛下，貴妃娘娘來給您送膳來了。”

蕭乾眼中一抹不耐之閃過，隨意招呼了一聲:“好，進來吧。”

蕭禮話音落下不久之后，一道婀娜影便是款款而來，發髻上的金步搖更是一晃一晃的，盡顯雍容華貴之，瞧著那般的模樣，顯然是平日里沒承澤君恩。

這便是蕭以庚的生母，賴貴妃。

當初蕭禮瞧上，便是相中了這般的態，平日里也是十分寵，即便是如今也是相當的恩了。

只不過，那是前不久的事了。

這些日子，蕭禮終于是有些膩了，覺得素日里與賴貴妃的相也是十分的乏味，更別說最近賴貴妃總是頻繁的提起讓蕭以庚解的事了。

枕邊風吹個一次兩次，還不會被人發覺。吹個三四次，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糊弄過去了。

可是頻繁的做這件事可就招人厭煩了，再說了蕭禮本就不是什麼有耐心的子，更不會輕易聽取人的意見。

果不其然，賴貴妃款款走向蕭禮，將手中的青瓜蓮子湯放置在桌案上，纖纖細手便是上了蕭禮的肩膀。

蕭禮有些不耐煩，可依舊是裝模做樣的閉上了眼睛。

隨后，賴貴妃的聲音響起:“陛下，妾又是想你了，不知為何，最近可能是了人陪伴的緣故，總是對陛下格外的眷呢，還希陛下不要嫌棄臣妾啊。”

晚了，已經是嫌棄了。

蕭禮心中腹誹，若不是覬覦著賴家的勢力，豈會敷衍你這麼長的時間？

“哦？誰不陪你了？”蕭禮頗為配合的問著。

他也是有些煩了，想著不如借此機會將蕭以庚放出來便是好了，別的不說，至可以給自己換一點清凈。

“唉！”賴貴妃又是嘆了口氣，長吁短嘆著，那是做好了前鋪墊才是開始為蕭以庚徇。

“最近庚兒不在，妾確實是有些寂寞……”

蕭禮聞言也是在賴貴妃希冀的眼神之中緩緩點頭，似乎是那般同一樣點了點頭。

“妃說的不錯，庚兒實在關得太久了。”

久個屁，一個月都不到！

“那不如就解吧，反正祭祀之日也是需要出來祭祀祖先的。”

賴貴妃眼神一亮，卻是在維護著自己那幾乎要崩塌的矜持，有些不好意思:“這……不好吧？”

“嗯——”

蕭禮沉一聲，隨著他說的話，賴貴妃幫蕭禮按肩膀的手又是一頓，甚至差點是咬碎了自己的銀牙。

蕭禮說:“只解以庚一人卻是也是不妥，不如將以鵠一起解了吧，大家也好湊個團圓。

妃，你說呢？”

蕭禮的話有些扎心，賴貴妃也是僵著點點頭，心憤慨。

倒是讓那個小子搭上了順風車！

而一旁的小太監也是在想:

他這還算不算是吹到了“枕邊風”啊？

雖然他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