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了。

哪怕是曾經很想要的東西，現在也能說舍棄就舍棄。

沈律言握五指，還沒說話，就又聽見說：“你下次可以送給你別的人。”

說話也沒有刻意要傷人。

偏偏落在他心上就是疼的厲害，似麻麻刺進里的荊棘，長開的刺像鉤子一樣狠狠鉤著。

沈律言抿直了蒼白的瓣，“不想要為什麼要花那麼多錢想要拍下來？”

江稚愣了一下，隨即緩緩笑開，似乎是真的覺得很好笑，“為什麼不能拍？我的錢難道不是我想怎麼花怎麼花？”

說著慢慢斂了笑，定定看著他，江稚想了想，又用很緩慢的語氣說：“而且我現在賺的都是干凈錢，不是從你那兒拿的賣錢。”

句句貶低自己。

字字都在扎他的心。

時時刻刻提醒他曾經是那麼輕賤于，毫沒有過該有的尊重。那些貶損的、辱過的話，也都一一鉆進他的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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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過是婊/子。

如今真的也就認了曾經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就是婊/子會做出來的事。

沈律言覺到一陣悶氣短，被的話的無話可回。

他能說什麼？我沒有說過你是婊/子？

他說過的，自己都還記得，無法否認。

他還不止一次說過，告誡拿錢辦事，不要想多余的事，更不要奢多余的。

反噬來的太快。

當初不給留余地的同時也沒有給他自己留過退路。

“真的不要了嗎？”他低聲，悶悶地問。

江稚說：“不要了。”

推開他，手腕卻被抓得更。

正在怒上心頭準備發作時，迎面而來的人撞破了兩人的糾纏。

岑濼也是覺得悶，出來氣的。

沒想到剛好撞見不該看見的。

兩人拉拉扯扯，表都很復雜。

岑濼在心里苦不迭，看見什麼不好，偏偏讓撞見最不想看見的。

掩耳盜鈴一樣捂住眼睛，“我什麼都沒看見！”

沈律言朝看過去的眼神冷的都能結冰了，岑濼覺事后自己會被沈律言給謀殺了。

放下雙手，尷尬的笑笑，“好巧啊，你們這是在敘舊嗎？”

岑濼一個人就能自導自演完整場戲，“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江稚忽然住了，“岑小姐。”

岑濼止住腳步，渾僵。

江稚的手腕已經被沈律言抓紅了，的其實已經很不舒服，此時此刻也還在強撐，不想在沈律言面前怯。

對岑濼說：“能否制止一下你的未婚夫？”

岑濼連忙擺手否認，“沈先生不是我的未婚夫，那都是報紙寫的，我們倆頂多算兄妹，我一直都把他當我的哥哥看待，江小姐千萬不要誤會他。”

說到最后，岑濼甚至昧著良心說：“他真是個好人啊。”

好個屁。

兇死了。

冷酷無的大瘋子。

江稚蹙眉，還想說什麼，岑濼好想被給嚇住了，頭也不回就跑了。

沈律言毫不意外，“你想找人幫你？”

江稚不說話。

沈律言也沒惱，反而很有耐心，抬手幫理了理臉頰兩側的碎發，低頭著的神格外溫，他說：“這兒沒人會幫你，他們都只會站在我這邊。”

他說的是實話。

沒有人會為了一個剛從國外回來的設計師，得罪在北城得罪不起的人。

江稚也知道他說的實話，哪怕很難聽，但就是真的。

在這里，他就是能一手遮天，就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別人說的話，不管用。

江稚張剛想反擊回去，不知道是不是被氣到了，又或者是已經撐到了極致，往后退了兩步，眼前黑了黑，渾無力的向后倒了下去。

男人眼疾手快扶住的腰肢，將整個人圈在懷里。

他眉頭鎖，低頭著蒼白的臉，掌心緩緩著的臉龐，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敢阿稚。

一聲聲的，溫到了骨子里。

嗓音繾綣，著擔憂。

了兩聲，懷中暈倒的人并無反應。

沈律言毫不猶豫將人打橫抱了起來，他大步流星朝外走去，倒也不介意被蹲守在酒店門口的記者拍到。

上了車，沈律言冷冷道：“去醫院。”

江稚覺自己在不斷的做夢，一個接著一個，有好的，有壞的。

在夢里一遍遍從那個深崖墜了下去，滾了下去。

之軀，一次又一次承那些痛苦。

疼的不了，渾都是鋒利的野草割出來的痕。

爬起來，眼淚好像變了。

站在崖邊，面無表將推下去的人從江歲寧變了沈律言，一步步往后退，說著不要。

不要這樣對。

不要這樣傷害。

眼前的男人無于衷，看著淡淡一笑，然后又毫不遲疑將猛地往后一推。

江稚驚一聲，然后就從噩夢中醒了過來。

睜開疲倦的眼皮，自己的手被人牢牢攥在掌心，男人坐在床邊，似乎有些困倦，眉心蘊著淡淡的疲乏。

眼睛里都是熬出來的紅。

仿佛在的床邊守了一整夜。

江稚著臥室里陌生的擺設，試著將手從他的掌心里出來，但是沒有功。

閉了閉眼睛，沒好氣的問：“這是哪兒？”

沈律言默了兩秒，淡道：“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