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一忍不住抬手了眉心,強行下那不自的褶皺,平聲問道:“你該去確認會場安排了,這件事更急。”
“是,許總,但我現在沒辦法!”
“怎麽回事兒?”
“是這樣的,出事故的這男孩子家裏人堵到醫院來了,說我是故意撞人不準我走!我都已經報警了,警察過來他們也不說要賠償怎樣,就是不讓我走!說必須等人醒了給他們一個代!”
林助理的聲音又快又急,滿滿的都是快冒出來的火氣,可見是真被纏死了。
“找律師過去了嗎?”
“我給李律師打電話了,他在路上了。但您不知道,這群人不講道理的,在病房裏就鬧起來了,醫生警察都管不住,個頂個的能裝,喊冤的喊冤,發火的發火,還帶了兩個孩子在旁邊哭……”
林助理憤怒的聲音中果然夾雜著不噪音,時不時還有孩子尖利的哭聲傳來,將的聲線幾乎淹沒。
“……最奇怪的是有個的,說是那男孩子的姐姐,見我第一麵就扯著我服喊許小姐,不過話沒說完,就被人拉到一邊去了。而後換了個男人上來,威脅我別想跑,說認識我的車,一會兒就記者過來……哎!哎!你敢搶我手機?!……”
電話那頭雜聲音更多了,林助理氣急的聲音驀然遠了些,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再一聽,那頭電話已經掛了。
許一一腦海中晃過那張青春俊逸的麵容,心中有什麽念頭明滅不定。
人才剛到醫院,就有親屬堵上了門,再怎麽巧,也沒有這麽及時的。
再加上林助理剛說那句,許小姐?簡直不用想了,這擺明了就是衝著來的。隻不過想是安排的時候,以為那張臉能引得去醫院,然後再開始做文章,沒料想竟然自己走了,把林助理派了去。
這種花招遇上也不止一兩回了,總有人明裏暗裏要給找點岔子,諸如去赴宴壞掉一子,去參加會議給安排幾個臺下搗的,或者冷子就蹭上來一兩個男人說與有舊,事兒不大,全是惡心。
今天更誇張了,找了這麽個人,來的瓷。
但那張臉……是巧合還是心積慮?
許一一心中一陣煩悶,竟是半點都不願意再去想,直接撥了個電話給許昌律師團領頭的李律師道:“我是許一一,對,先讓林助理回來,其他賠償調解事項您派人理,不要節外生枝,今天不能解決就找人拖一拖,把人穩在醫院就行。”
電話那頭應了,甩開手機,在辦公桌後坐下,吐了口氣出來。
桌上有書準備會議時幫泡好的花茶,巧的骨瓷杯潔白細膩,盈著一汪清淺的碧,看起來賞心悅目,端起來抿一口,卻已經涼得泛出了苦。
苦也好,能給定定神,一口氣將茶水喝幹,又拿起了電話,這次是打給秦理。
電話那頭的男人斯文有禮,一如往常對的溫和態度,隻不過出意料的是,提到參加見麵會的事,他竟婉拒了。
“父親去歐洲參加研討會了,有個急事務傳喚我,得虧你是現在打的電話,晚個半刻鍾,我就已經在飛機上了。實在不湊巧,許小姐,見諒啊。”
“哪裏值得你這麽客氣,是我臨時請托太唐突了,你先忙著吧,回來請你喝茶。”
許一一客氣寒暄了兩句掛了電話,心沉了沉。
秦理這兩年跟來往不算,簽下的不藝品都是他牽線搭橋,相曆來算是和氣愉快的。不過是個麵幫加一分方麵罷了,這麽一件小事求他幫忙,竟然沒有鬆口?
咬住嫣紅的瓣,不住又蹙眉凝思。
心中深藏的那一點子不安,像一點墨氤氳在宣紙上,一圈一圈的暈染開,張了一張網,懸在了心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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