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溫如新說不出反駁的話。

正如葉知笙所言，都已經跌穀底，他給的臺階便不是下，而是上，那還有何用？

葉知笙接著開口

“世子，你我這樣便很好，我繼續做不寵的主母，你依舊是那個高傲的世子。”

“可我想改變，我並不想這般，世間有哪對夫妻如我們這般，比陌生人還不如？”

葉知笙勾輕笑。

“這不是一直都是世子所求嗎？我已經做到了，世子為何反悔？”

溫如新一噎，無話可說。

他所求的，不是嗎？

葉知笙不再理會發愣的溫如新，帶著丫鬟去了錦繡堂。

老夫人期待了一整晚，還特意派人在霜落居的門口守了整整一晚。

可葉知笙進來的時候，對上葉知笙冰冷的眸子，老夫人立即知道自己的計劃落空。

“祖母。”

“知笙，昨晚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

“你可是在怪責祖母？”

“怪責談不上，隻是知笙很滿意如今的境況，還請祖母不要再費心，孫媳會當好這國公府的世子妃。”

老夫人心下一震，無聲歎氣。

說的是當好國公府的世子妃，而不是溫如新的世子妃。

“你這是為何？這些年祖母一直對你心有愧疚，好不容易如新回頭了，你為何就不願意了呢？”

“祖母若是不喜歡孫媳住在府中，孫媳可以搬到道觀中長住。”

老夫人猛的抬起頭，這是寧願出家都不願意同如新和好如初？

老夫人眉頭微微蹙起，這般不識趣？

可是看到葉知笙眸中的堅定，老夫人卻也是不敢再說出別的話。

且不說國公府如今的中饋都要依靠葉知笙來打理，就是和離後國公府怕再也找不到如此合適的孫媳。

“祖母，世子可以納妾，可以娶平妻，孫媳絕對不會幹預，也不會有任何不滿。”

哎！

“罷了，祖母老了，管不你們了，你們的事自己解決吧，祖母以後都不手了。”

葉知笙很滿意老夫人的態度，在還沒有離開國公府之前，必須先穩住老夫人，但是同時又不能讓老夫人繼續歪心思，所以有些話必須挑明。

老夫人是個聰明人，就算心中不滿，也知道該怎麽選擇。

“多謝祖母諒。”

兩人剛剛談妥，溫如新頹敗的走了進來。

“孫媳還有事，便先告辭了。”

葉知笙本不想和溫如新待在同一個空間，本不敢想如果自己邊沒有青黛，或者裴觀昨夜沒有出手，自己會是什麽樣的境況。

“好。”

葉知笙離開之後，祖孫對視，無奈的搖頭。

“如新，知笙是鐵了心不會回頭，你便放手吧，祖母也幫不了你。”

溫如新低下頭，越是得不到，便越不會放棄。

“祖母，我不會放手的，總有一天會看到我的好。”

老夫人直勾勾的看著溫如新，深深歎息。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祖孫兩人都不再講話，說再多都是無用功。

葉知笙主仆回到霜落居，青黛想著昨晚裴觀給的藥，朝著葉知笙跪了下來。

“青黛，你這是為何？”

葉知笙抬眼打量青黛。

青黛將懷中的瓷瓶拿出來，遞到葉知笙的麵前。

“夫人，這是閣主讓奴婢給冷蕪玲的。”

葉知笙將那瓷瓶接過來，放在手中仔細觀。

裴觀又要出手幫？

“這是何藥？”

“能讓男子不舉的藥，閣主說這樣更直接了當，夫人也能免除後顧之憂。”

葉知笙的手一頓，裴觀還是裴觀，心狠手辣。

“他讓你借冷蕪玲的手？”

葉知笙將視線落在青黛的上。

“是。”

“你將國公府的事都告訴裴觀了？”

青黛急忙搖頭。

“不曾，青黛已經是夫人的人，未得夫人首肯，奴婢不敢。”

“裴觀可曾問過你？”

“不曾打探過，隻讓奴婢護好夫人。”

葉知笙瞇起眼眸，青黛沒有說謊，依著裴觀的能力，想要查清國公府這些汙糟糕事那也不是什麽難事。

裴觀於到底有什麽淵源，裴觀什麽時候這麽好心，僅僅隻是為了保護。

“你不是江曉閣的人。”

葉知笙說完又搖頭。

“這話也不對，準確來說你是裴觀的人。”

葉知笙的話不是疑問，是肯定。

在醒來的時候，便覺得事奇怪，江曉閣開門做生意，難不所有賣出去的下屬遇到問題都要回江曉閣？

那不是給自己找事嗎？天底下哪有這樣做買賣的。

所以當認出那閣主便是裴觀的時候，葉知笙心中便有了這樣的猜想。

那裴觀為何會突然救了阿瑾，那便明了了，可自己上有什麽可以圖的呢？

青黛心中駭然，閣主的份已然被知曉，夫人冰雪聰明，聯想到此也不例外。

青黛將頭埋得更低了。

“是，奴婢是閣主的暗衛之一。”

葉知笙心尖一，裴觀竟然舍得將自己的暗衛給自己，何德何能？

“裴觀倒是舍得，我才給了幾千兩便將暗衛賣給我了，不怕虧本？”

“閣主也不是對誰都這樣。”

“哦，那我是第幾個？他的目的是什麽？”

青黛抬起頭來，出一個手指。

“夫人是第一個，閣主的目的，奴婢不敢隨意揣測。”

葉知笙雙眸微微瞇起，越來越不明白裴觀到底想要幹什麽了？

“你上的傷是裴觀打的？”

“不是，是奴婢沒有護好夫人，所以奴婢就應該懲罰。”

果然如此。

一個練武的人哪能那麽容易摔倒。

“可你已經是我的人了，裴觀怎能越過我懲罰你？”

青黛大喜，原以為將事捅穿之後，夫人會毫不猶豫將趕走。

“夫人這是不趕奴婢走？”

“你是我買下的，我為何要趕你走，虧本的是裴觀又不是我。”

花了錢的。

至於裴觀的目的，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青黛砰砰磕了兩個頭。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葉知笙抬手虛扶了青黛一把。

“起來吧，告訴裴觀，你是我的人，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不可隨意罰。”

白芷和蘇木聽著兩人打啞謎，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青黛怎麽會是裴都督的人，又是怎麽跟裴都督扯上關係的。

“夫人，奴婢不懂，青黛認識裴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