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琴師沐風

一個完的尾音結束了這曲妙的琴曲，樓夕舞久久才回過神來。隔著輕紗，看見了不知何時進院，靜靜的站在一旁的卓晴，樓夕舞道：“你怎麼來了？”不是出門了嗎？

卓晴訕笑的聳聳肩，回道：“這麼好聽的音樂，我也來熏陶熏陶。”雖然不太懂，但是也不妨礙欣賞嘛。

白男子放下膝間的古琴，緩緩起看向后的人，卓晴也好奇的看過去，男子逆而立，卓晴微微瞇眼，才算看清他的臉，這一眼，已經卓晴瞬間愣住了……

天下間，當真有人長這樣？！潔凈的臉如冰雕玉琢般棱角分明，飽滿的艷若寒梅，深邃的眼如一潭靜水，幾乎要將人溺斃。完的五鮮明立，白飛揚的他散發著如玉般的風華。

樓夕也常穿白，但是他給人的覺是氣質非凡、是風雅尊貴、是溫潤如玉。而這個男子，給人一種清冷飄逸、淡漠疏離的覺。

男子也靜靜的看著，卓晴微微點頭，禮貌的自我介紹道：“我青靈。”

對于驚慕的視線，男子似乎早已習慣，臉平靜如水，但是聽到青靈這個名字的時候，淡漠的臉上劃過一波瀾，問道：“皓月青靈？”

汗！青家姐妹的名聲是有多響亮！卓晴尷尬的回道：“應該是吧。”

男子也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微微點頭回道：“蘇沐風。”

蘇沐風，蠻好聽的名字。說話喜歡直視別人的卓晴忽然發現，他的眼珠居然是那種黑中又帶著淡淡銀的眸，晃眼一看不覺得，仔細看起來，那銀灰的眸子就如同一個漩渦，讓人移不開視線。

看得也太過分了吧！樓夕舞終于忍不住，掀開輕紗走了出來，道：“喂，看夠了沒有，不要以為我哥不在，你就可以肆無忌憚！”

被樓夕舞的聲震了一下，卓晴才回過神來，看張牙舞爪的樣子，卓晴忽然對著后一臉驚訝的說道：“景颯，你怎麼也在？”

一聽見景颯的名字，樓夕舞完全慌了神，趕回過頭，背后除了花涼亭，哪里還有人的影子。知道自己被耍了，樓夕舞惱怒，大道：“青靈！你居然敢騙我！”

就喜歡看這副潑婦的樣子，攤開手，卓晴一臉狡黠的笑道：“樓夕在這，我也是這個樣子。倒是你，景颯不在，你就變小野貓啦？！”

“你！”不知道是氣還是，樓夕舞的臉微紅，瞪了青靈一眼，哼道：“你出去，不要妨礙我學琴！”

學琴？卓晴看向始終靜立一旁的蘇沐風，問道：“你是琴師？”

“是。”

不太像，他的氣質不太像一個琴師應該有的；或者說，他為人的覺，不應該僅僅只是琴師。對他起了好奇，卓晴退后幾步，靠著涼亭旁邊的石柱，卓晴笑道：“你們繼續，我旁聽就好。”

誰想讓你旁聽啊！樓夕舞還要發飆，另一道輕的聲從院門外幽幽傳來：“不知我是否也可以旁聽呢？”

眾人看去，只見一道清瘦的麗影裊裊行來。

燕如萱仍是穿著那淡黃長，卻沒有再戴著斗笠，臉微微泛白，顯得有些憔悴，孱弱的形，在宮的扶持下慢慢走來，讓人更加想要憐惜。

卓晴細細的觀察起眼前這個所謂的敵，第一次見的時候，穿著宮的服，一直微低著頭，那時就已經知道，很麗。今天再看，雖然有些憔悴，卻毫無損的麗，年輕的臉上如水朦朧的眼眸，淡淡的愁容，如果是男人，估計也會心疼吧。

燕如萱微微抬頭，與卓晴目相對，卓晴大方的朝點點頭，燕如萱只是默默的別開視線，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這個人的目。

樓夕舞很是厭惡那副病怏怏還不可一世的樣子，敷衍的行了一個禮，說道：“參加公主。”

“夕舞，你我之間，又何必多禮。”不明白，為什麼夕舞總是不喜歡，從小就是如此，不管如何示好，都是這樣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

都這麼說了，樓夕舞也不客氣了，直接別過頭去，懶得理。

怎麼可以對公主這麼無禮，小憐氣惱的正要發作，卻被燕如萱輕輕拉了一下袖，一肚子的火又只能咽了回去。

小院的氣氛很是尷尬，直到清冷的男聲低沉的響起：“見過公主。”

燕如萱趕看向一旁的白男子，微微俯，笑道：“蘇公

子，別來無恙。”

蘇沐風淡然一笑回道：“蘇某一切如常，謝公主掛懷。”

看著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好像還頗為相的樣子。卓晴輕輕挑眉，燕如萱居然還向他行禮，這人的份還真讓人疑。

“公子的琴音寧靜悠遠，每次聽到都能讓人心境寧和，不知今日是否有幸，還能再聽公子彈一曲云裳訴？”就是聽見了悠揚的琴聲才會過來，以前他也奏過云裳訴，那時不懂欣賞，漸漸長大了，才知道曲中的意境。

蘇沐風輕輕搖頭，回道：“公主今日的心，不適合聽這首曲子，蘇某為公主另奏一曲吧。”

他都已經這樣說了，燕如萱也只能點頭回道：“好。”

蘇沐風盤坐下，古琴一頭放于膝上，一頭架在青翠的草地上，雙手上琴弦，修長的指尖劃過琴弦，隨手之間，漂亮的三個八度琴音輕松的彈奏出來，高超的技巧卓晴是聽不明白，但是流暢的曲調還是聽的出來的。

樂曲的前部如水般流暢，到了中間又忽然傳了微沉而又緩慢的低音，每一聲弦的清音仿佛都能直人心，聽得人心有許的憂郁。忽然蘇沐風左手輕推琴弦，曲調再次由低轉高，隨著他的曲調，心居然也神奇的慢慢變得平靜而愉悅。最后的泛音結尾，如水滴石般的和清脆。

一曲終了，小院中大家都沒有回過神來，還沉浸在那妙的曲子中。久久，燕如萱輕嘆一聲，說道：“多謝公子。不知此曲什麼名字？”

看來的樣子真的很糟，連蘇沐風也看的出自己的心事，《云裳訴》是一曲悲歌，他為奏了一首曲折最后卻寧和的曲子，他還是一樣，能看人的心。

蘇沐風再次起，笑道：“沁心頌。”

沁心頌嗎？！燕如萱苦笑道：“果然是好名字，公子奏得更好。”也只有他能把曲子演奏的如此有生命力了吧。

輕的將古琴放旁邊的紫檀木盒中，蘇沐風拿起木盒，對樓夕舞說道：“時候不早了，今日就學到這里吧。蘇某告辭。”

“素兒，送公子。”樓夕舞也只能點頭，心里又把燕如萱暗罵了一頓，要不是來搗，還可以多學一點，請到蘇沐風可是花了哥不心呢！

“公子這邊請。”蘇沐風隨著丫鬟走出院門，忽然停下了腳步，看向卓晴，說道：“青姑娘，改日若有機會，蘇某再向姑娘討教琴意。”

說完也不等回應就揚長而已，卓晴一頭霧水的看向樓夕舞，問道：“他什麼人？”

樓夕舞翻了一個白眼，回道：“他是音律世家蘇府的第四子，從小就顯出了極高的音樂造詣，各種樂，沒有他不會的，尤其是琴、簫，只要聽過的人，無不沉醉其中。年十六的時候，在慶典上演奏了一曲還巢，技驚天下，皇上當即封他為穹岳第一音。所以他可是穹岳最年輕、最負盛名的琴師，多皇子公主，達顯貴都想盡辦法請他府授琴。”

卓晴了然的點頭：“原來如此。”

卓晴如夢初醒的樣子，讓樓夕舞大笑起來：“你應該聽過他的名諱才是啊！怎麼一副呆樣！”蘇沐風的大名不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起碼在各國貴族和名門大家中名聲可是非常響亮的。

卓晴再次理直氣壯的回道：“我失憶了。”

老是忘記這件事，樓夕舞暗罵自己沒有腦子，呶呶，樓夕舞建議道：“這段日子他都會來府上授課，不如你也一塊來，向他請教請教。”

卓晴一聽連忙搖頭：“算了，我失憶以后，對這些完全沒有印象，估計也學不會，就不要折磨他了。”也別折磨了！對于來說，樂曲只有好聽和不好聽的區別而已。

樓夕舞還是不放棄，繼續游說道：“說不定多接接，你就能記起來了呢。你的琴藝也曾聞名六國的啊，這樣忘了也太可惜了。”

原來青靈的琴藝這麼高，難怪剛才蘇沐風說要和討教。

堅定的搖頭，連五線譜都不認識，對牛彈琴還差不錯！干笑兩聲，卓晴輕松的回道：“忘了就忘了吧，一切隨緣。”

“……”哪有人這樣的！樓夕舞無語。

付出這麼多，能說放就放下的人有幾個？燕如萱卻是有些佩服卓晴，只是不知道，在琴藝這件事上，卓晴就沒拿起來過。

“好困哦，我先回去了。”生怕樓夕舞又要在耳邊念經，卓晴腰，一邊說著，一邊往院外走。

看著那到瀟灑離去的背影，燕如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