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靜觀其變3

樓穆海爽朗一笑，拱手恭敬回道：“托皇上鴻福，老臣很好，能為穹岳鎮守西北，老臣深榮耀。”輕咳一聲，也不多寒暄，樓穆海正回稟道：“老臣此次回京，是為了奏折中所說之事。臣奉命鎮守西北，多年來雖未能徹底平復西北，卻也還能制住賊各種異。但是這些年來，賊首領由穆滄接任后，他們的行事更為鬼魅，尤其這兩年，他們很出來搶奪過路客商，卻多番與朝廷為敵，挑釁我鎮西軍營。近幾次鋒中，臣發現他們的武軍備越發良，人數也不斷增多，臣此次特意上京面圣，實在是擔心讓他們如此發展下去，西北恐怕不穩，更擔心賊與其他勢力勾結，才能讓他們在短時間獲得如此多的良軍備。若真如此，必定威脅到吾皇穹岳江山。”

樓穆海說完，燕弘添暗黑的眼眸只是微微揚起，臉上未見怒，沉聲問道：“最近佩城之可有異？”

“臣觀察了一年多，未曾發現可疑人士進佩城與賊接頭。但是臣還是覺得他們近年來的舉十分可疑，不敢怠慢，故此上京稟報。”樓穆海悄悄抬頭觀察燕弘添的臉，一如平常。樓穆海不解，自古皇室最不能容忍的便是結黨營私和擁兵自重，賊長期繞我西北邊境，如今還大量持有軍備，皇上竟如此冷靜淡漠。難怪皇上登基近十年，大多數臣子仍是不皇上的心思。

燕弘添背靠著龍椅，十指輕輕挲著座椅扶手上的鎦金紋飾，低垂著的眼眸看不出是喜悅是怒，書房瞬間寂靜，靜得每個人都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樓穆海手心冒汗，心的惶恐。

“皇上，單大人有要事求見。”高進匆忙的腳步和略顯的急促的通報聲，打破了書房抑的氣氛，樓穆海看高進這般急的樣子，想必單大人是有重要的事來報，自己稟報之事多有些撲風捉影，樓穆海不敢耽誤皇上的正事，連忙躬說道：“微臣先行告退。”

“樓老將軍無需退避，一旁稍候。關于西北賊之事，朕還要與將軍參議。”燕弘添淡淡的語調與剛才那一室的抑全然不符，樓穆海不準皇上的意思，卻也不敢多言，沉默的站在一旁。

“宣單嵐。”

“臣單嵐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單嵐大步進來，額間竟然冒著細汗，燕弘添太后示意他起來，問道：“單卿家這般匆忙，何事啟奏？”

單嵐起回道：“回稟皇上，臣奉命收集當年黃金舊案的線索及證據，剛剛有證據指出，當年刑部侍郎平然與黃金案有重大關系，可惜臣還為來得及審問，平然……已畏罪自盡，只留下書，一一細說了當年他是如何與戶部尚書合謀，勾結西北賊運黃金，嫁禍侍衛曲澤的事實經過。”

燕弘添聽完，只問道：“黃金現在何？”

“黃金早在三年前便運往西北。”

西北賊忽然購買大量軍備，這銀子居然是……國庫銀兩？樓穆海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稍稍抬眼看向高位上的人。

果然，燕弘添緩緩起，盯著單嵐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是說，朕國庫中的百萬黃金被運到西北為賊所用，而這些膽大妄為的賊還用朕的銀兩來購買軍需，與朕為敵？”燕弘添語調很輕，單嵐和樓穆海同時到一戾氣襲來，那黯黑的眼中正在醞釀一場風暴。

單嵐并不知道西北賊購買軍需之事，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看像一旁的樓穆海，只見樓老將軍也是一臉凝重，單嵐心中也猜測了個大概。

兩人皆是不語，只聽見“嘭”的一聲悶響，燕弘添的怒斥道：“豈有此理！”

案桌上的墨硯被寬大的袖一把掃落，濃黑的墨濺了一地，星星點點的暗黑墨浸染了明黃桌布，也污了皇上的黑錦龍袍。單嵐和樓穆海皆是一驚，書房眾人也嚇得連忙跪下子齊說道：“皇上息怒。”

“單嵐。”

“臣在。”燕弘添一聲冷呵，單嵐趕上前。

“朕命你到將軍府傳朕諭旨，命夙凌帶領夙家軍即日出發，圍剿賊，慶典之前，務必將黃金追回！樓老將軍，你悉西北地形，此次圍剿由你輔助夙將軍共同剿匪。”

“臣等領旨。”兩人不敢遲疑，上前領旨。

“此案……”單嵐言又止，燕弘添不耐煩的回道：“這個案子還有疑點可查？”

黃金案的始末、當年參與的人、黃金的流向，這些可能存在一點的地

方，平然在書上寫得清清楚楚。最重要的是目前能查到與此案有關的人全都死了，死無對證。就算單嵐有通天的本事，此刻也只能低低的吐出兩個字：“沒有。”

“都退下。”

“是。”龍盛怒，單嵐與樓穆海對看一眼，一前一后出了書房。

剛才還滿目戾氣的皇上此刻正端坐于龍椅至上，角若有似無的微揚著，黑眸中的冷卻愈發令人膽寒。匆匆趕來的蕭雨暗暗搖頭，剛才在偏殿茶房清點茶葉，小太監慌慌張張跑來說皇上暴怒，嚇得趕過來看個究竟，現在看來，皇上這次怕是真的怒了。

辰時，踏著清晨第一道，茯苓輕輕推開房門，半開的窗欞前，那道悉的高挑影靜靜的站著，麗的眼睛有些木然的看著窗外漸升漸高的朝，此刻的沒有了初見時的桀驁，也了再見時的悲愴，整個人看上去清冷了很多，也……黯淡了很多。

茯苓將手中溫好的熱巾遞到青楓手邊，青楓隨手接過了把臉，就在躺椅上坐下打起呵欠。最近躺在床上睡不著，起來又困。晚上也老是做夢，早上就不記得夜里夢到什麼，不時還會心悸。以前從來不會這樣，青楓自嘲，自從進了這個皇宮，估計的膽子就被老鼠吃了，越發的沒用起來。

輕輕叩門聲響起，青楓抬頭看去，就見嵐兒和夏一前一后進了室，兩人懷里都捧著一套華麗的，走到青楓面前行了個禮，夏輕聲說道：“娘娘，兩宮皇太后在花園設宴，宴請人以上品級的主子和各個世家小姐前往赴宴。”

青楓微微蹙眉：“這又是要干什麼？”

迎著青楓不耐的目，夏聲解釋道：“三年一度的祈福慶典是穹岳最大的盛事，到時各國商賈，朝廷重臣都會到穹岳來恭賀，皇上和太后都很重視，穹岳作為六國之首，不能失禮于人前，所以……”

青楓輕笑：“所以太后就辦一場宮宴，目的就是借此機會考考各位世家千金，嬪妃宮娥們的才藝，確保慶典表演彩絕倫，是嗎？”

夏含笑點頭。

“往年也是這樣？”青楓在皓月的時候就聽說過穹岳慶典上的表演彩絕倫。皓月皇上為了能附庸風雅一番，三年前穹岳慶典時，特意讓們姐妹繪了一幅永樂山水圖作為賀禮。原來穹岳的表演都是經過這般選拔出來的，難怪艷驚四座。

夏斟酌了一會，回道：“今年似乎格外盛大。”

茯苓微微一笑，確實盛大。京城里的世家小姐有什麼才藝，是什麼德行宮里專門管秀的嬤嬤們了如指掌，這也是為了便于皇上、太后給哪位皇子或是重用的臣子賜婚時能匹配得上。往年選慶典表演的人選，都是從嬤嬤們篩選出來的十幾個人里邊挑一兩個，如今年這般勞師眾倒是近年來第一次。

茯苓淡笑不語，青楓自然不明白其中曲折，本就是喜歡詩詞歌賦，能文善墨之人，對穹岳才也常有耳聞，心下有了些許興趣，回道：“那就去看看吧。”掃了一眼兩人懷里的華服，青楓選了一套最中規中矩卻也最適合的淺紫對襟襦。

青楓不是第一次來花園，卻是在這一刻才深刻認同一個詞，花多眼……

夏所言非虛，這宮宴辦得確實盛大，綠蔭環翠的花園里熱鬧非凡，眼花繚。青楓才宮不久，很多嬪妃都不認識，更別說什麼世家千金小姐了，細看了一會，看到皇后辛月凝站在不遠與幾個小姐說笑，奇怪的是沒有看見慧妃甄箴。

本就是氣質斐然，絕傾城的子，再加上兩道刺目的刀疤，讓青楓所到之，皆引來驚疑的目和低淺的議論，青楓目不斜視，慢條斯理的往里走著。

花園中間空出了一小塊空地，空地兩邊分別擺了五六排凳子，青楓走到左邊靠后的椅子上坐下，皇后談笑間看了一眼，很快便別開視線，繼續與各家小姐的寒暄。自從燕弘添對不理不睬之后，辛月凝對也興致缺缺，青楓樂得清閑。

青楓無趣的四打量著，忽然對面一道麗影讓欣喜不已，是姐姐！怎麼也來了，邊還站了一個的俏麗子，看那樣貌，倒和樓夕有幾分相似。青楓正要起過去，周圍的談笑聲忽然安靜了下來，青楓抬眼看去，就見東、西太后在一群太監宮的簇擁下迤邐行來。今天的場合兩人都心妝點了一番，不過相較之下，楊芝蘭的打扮還是相對樸素，臉上仍是帶著慈祥的笑容，而樓素心則穿著一夸張的暗紅長袍，金腰帶將好材呈現的淋漓盡致，脖子上掛一串翠綠的翡翠掛珠，配上高傲的神，還真讓人不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