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皇后的圈套1
丞相府
濃重的夜下,幽深的湖面平靜得不見一波瀾,清冷的月為這汪清潭鍍上一層銀。攬月樓前的石桌旁,兩道拔的影對面而坐,不大的石桌上已擺滿了空酒壇子,紫男子手撐著額頭,細眸微瞇著,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只是細看之下,不難發現眼底依舊一片清明。
眼看著對面過來的大手又要拿起一壇未開封的酒,紫男子終于忍不住開口了:“時辰不早了,皇上還不回宮嗎?”
燕弘添手停在半空中,劍眉微挑,“卿這是在趕朕?”
“臣不敢。”樓夕里說著不敢,卻已將酒壇子放到了桌下,毫沒有讓他再喝下去的意思。
單手撐著桌腳,燕弘添斜睨一眼桌下的酒壇子,反手一提,酒壇子又回到他手中,嘖嘖嘆道:“一出手就是熔山暖玉的樓相,怎麼這般小氣,拿些花雕糊弄朕不說,現在竟還不讓喝了?”
“相府只有花雕釀、香雪醇這些清淡的酒,皇上要喝陳年溪風,宮里多著呢。”將自己的杯子往旁邊挪了挪,樓夕也不攔他,反正也只剩這一壇了,“說到暖玉,那是給外甥的禮,夕怎敢怠慢?”
燕弘添將杯中之酒一口飲盡,再給自己滿上,倒也沒樓夕繼續喝。那滿是揶揄之的黑眸盯著樓夕,笑道:“你什麼時候妻奴了?”
樓夕也不惱,微微一笑,“和夙將軍比,我自嘆不如。”
燕弘添握著酒杯的手一頓,眼中揶揄之盡褪,眉頭微斂,低聲回道:“夙凌居然會送那樣重的禮,還真是出人意料。”夙凌生孤僻,向來不與朝中重臣深,又因夙家素來無,更不會和后宮扯上關系,當時他將青末賜予夙凌,確實也是存了心思想將他與夕的關系拉近,卻不曾想,他竟會將睚眥擺件送給青楓的孩子,這是擺明了給青楓做靠山,夙凌忽然有此轉變,所為何來?
燕弘添顯然有所憂慮,樓夕卻是難得的哈哈一笑:“夙將軍現在為了討佳人歡心,再重的禮都送得!”
“青末?”真是因為那個小丫頭?
想起下午聚靈島的殺手挾持朝廷命,要挾朝廷出青末時,夙凌那副極力袒護的樣子,燕弘添忽然有些了然了,當眾頂撞皇后,用夙氏一族的名義來力保青末他都做的出來,送個睚眥擺件實在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了。
青末……
那小丫頭看起來弱不風,手卻不弱,最奇特的是就連夙家軍的人也對言聽計從。手指輕輕挲著手指的白玉酒杯,燕弘添莞爾一笑,“那子確實有點意思,難怪夙凌把當寶。的本事應該不止于此吧?”
青末的特別之,確實不僅僅只是下午見到的那些,不過樓夕不打算細說,笑而不答,轉而問道:“上次的事,應該不是意外吧。”
樓夕忽然轉移話題,多年的默契,燕弘添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哪一樁,“山石滾落下來以后,明薦立刻就上山查看了,確實是有人撬松了山石,看準時機制造了這一場‘意外’。不過除了些挖松的土之外,什麼都沒有。搞什麼大靜,潛別院的時間應該不短,整個近衛軍中卻沒有一個人察覺。”
“哦?”這般干凈利落?“一點痕跡都沒有?”
“有。”用手指蘸了一點酒,燕弘添一邊在石桌上畫著什麼圖案,一邊回道:“在別院里,他們非常謹慎,確實沒留下什麼痕跡,不過進出曙川別院只有一條路,明薦在路邊樹林里發現了一火堆熄滅的灰燼,附近有三個人的腳印,還發現了一個菱形標記。”
樓夕低頭看去,那是一個正菱形圖案,中間還有兩條相的十字連線,一般會以固定標志作為聯絡記號的,必定是規模不小的組織。樓夕猜到:“聚靈島的人?”
“聚靈島的人今天下午的作為本是狗急跳墻,急于抓住青末不過是為了能牽制敖天。對青楓下手,他們一點好都沒有。明薦已經查到那個標記屬于一個陵水盟的江湖幫派所有。”
陵水盟?聽到這個名字樓夕素來從容的臉明顯一僵,如果說聚靈島是個認錢不認人的地方,陵水盟則更加神,江湖傳聞,陵水盟盟主亦正亦邪,特立獨行,他們也收錢殺人,但更多的時候只是販賣江湖消息,一向不與朝廷為敵。朝廷里的人誰又能得陵水盟的人?若真有,這個人與江湖中販賣消息的組織關系甚,那他的圖謀便不可能這麼簡單了,還是有人故意留下這個標記?轉移注意力?心中存疑,樓夕輕聲說道:“這件事還是要再查清楚。”
“明薦已經去查了。”
燕弘添神安然,樓夕猜到他早有安排,也不再多說,等他悠然的喝
下最后一口酒起要走的時候,樓夕才幽幽問道:“這個孩子,你預備怎麼辦?”
燕弘添形微滯,但只是很短的一瞬,他像沒聽到樓夕的問話般,朝院門走去。
樓夕一愣,眸輕瞇,看著那道走的略顯匆忙的背影,角不漸漸揚起。沉默是什麼意思?一向中自有壑的穹岳之主何時這般逃過?
才剛過午時,清風殿前已經站滿了人了,本來在殿伺候的奴才們自不必說了,太后派過來幫忙照顧皇子的嬤嬤、姑姑就有七八個,更別說其他宮的嬪妃、小主們遣來祝賀的太監宮了。
茯苓早早等在殿門口,遠遠的就看見一輛馬車行來,馬車周圍都有太監嬤嬤簇擁著,前后還有近衛軍守護,這排場不下于皇后回宮。茯苓欣喜的走下臺階迎上前去。馬車漸行漸近,走在最前面的護衛將領好生眼,定睛一眼,竟是明澤?!
茯苓心下恍惚,他這次也隨皇上出宮了嗎?為何是他護送主子回宮?茯苓怔怔的盯著明澤看了好一會,直到一行人在清風殿門口停下,才連忙斂下眸,怕被人看出異狀。茯苓加快腳步,走到馬車邊輕聲道:“主子。”
一只素手輕掀開門簾,如意探出子,對著笑答:“茯苓姐姐。”
茯苓輕輕點頭,如意回車,不一會兒扶著青楓從車里出來。
初冬的天氣,上裹著大披風,懷里抱著嫣紅襁褓,看起來和出宮時的樣子差不多,只是才幾天時間,臉竟更圓潤了幾分。就著如意和茯苓的攙扶,青楓輕松下了馬車,看向邊穿著單薄的茯苓,打趣道:“怎麼才幾日不見,我的茯苓就消瘦了這麼多?”
茯苓微愣,敢這位主子才剛回來,就拿尋開心呢,暗暗白來青楓一眼,茯苓低聲音輕哼道:“奴婢很好,不敢勞煩娘娘關心!”
知有些惱了,青楓也沒再打趣,將懷里的小皇子放心的到茯苓手里,微微活一下手。茯苓輕掀開襁褓一角看去,小嬰兒小微張,睡得正香,茯苓在心里贊道:小皇子真俊。
“奴婢給清妃娘娘請安,給小皇子請安。”
青楓才剛下馬車,走了幾步就看見清風殿門口跪了一地的人,請安的聲音的又響亮又整齊,青楓不好笑,這就是所謂的母憑子貴了吧。
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嬤嬤直起,殷勤的笑道:“清妃娘娘,太后恤您太勞,特意派奴婢們過來照顧小皇子。”
在別院的時候就派了四五個了,現在又來七八個,一個小孩到底要多人照顧?青楓心里不以為然,臉上倒是不神,揚聲說道:“都起來吧。夏,把各宮禮收下,代本宮多謝們,嵐兒,帶幾位嬤嬤到房里休息。”
一直站在后面的夏完全沒有想到青楓這次回來還會辦事,直到被嵐兒推了一下,夏才趕和嵐兒一起上前回道:“是。”
帶頭的嬤嬤不樂意了,急道:“娘娘,奴婢們是來伺候您和小主子的……”
青楓忽然爽朗一笑,“本宮知道,這不是安排你們住在清風殿方便照顧嘛,需要你們服侍的時候,本宮自然會傳你們,退下吧。”
若是青楓趕們走,還可以誓死都不離開,現在這樣,反而不能說什麼了,嬤嬤心里再怎麼不愿,也只能諾諾的應下。
茯苓抱著小主子,跟在青楓后,不知是不是錯覺,主子事似乎更圓了些,不像以往那般凌厲了,或許是因為有了小皇子的緣故吧。
走到屋前,青楓轉對這幾日常跟在邊的沈瑤說道:“小皇子睡了,你去休息吧。”
“是。”一如往常般安靜聽話,沈瑤躬退下。在經過茯苓邊的時候,微微欠算是行禮,茯苓回頭看去,這人應該是娘吧,看起來很本分。
三人進了屋,房門才合上,茯苓長長舒了一口氣,嘆道:“主子,您總算回來了。”
總算回來?離開不到十日。莫不是又出了什麼事?青楓將孩子給如意帶進室后,低聲音問道:“發生什麼事了?難道甄箴出事了?”
“不是,現在宮里人的目都在您上,沒人會注意到冷宮,和孩子都好的。”
“到底出了什麼事?”甄箴沒事,也有驚無險的平安誕下皇子,宮里還有什麼事讓茯苓這般憂慮?
拉著青楓到書房,茯苓才輕聲回道:“三天前,一伙江湖殺手潛伏高府,抓了高大人一家,要求朝廷出青姑娘,不然就要滅高府滿門,那高大人正是皇后娘娘的親舅舅。”
“什麼?”青楓渾一涼,“末兒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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