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平靜的就像是例行公事。
接著,沈桑寧見他睜開眼,灼灼目朝來。
裴如衍淡漠的眸子好似暗藏鋒芒,卻又于眼底,“你總該告訴我,他的名字年齡,我才好贖人。”
“云昭,同我一般大的姑娘。”沈桑寧道。
聽聞,裴如衍斂了斂眸,似有些意外。
“世子,刑部到了。”陳書在外喊道。
裴如衍應了聲,眼見沈桑寧就要起,他不容置喙道:“你在馬車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沈桑寧想了想,又坐了回去,掏出荷包里明晃晃的銀票,“你拿著這個。”
“不必。”他轉頭就進了刑部。
沈桑寧低頭看著手里三萬兩銀票,一時無措。
約莫兩刻鐘的功夫,裴如衍就從刑部衙門出來了。
出來時,還有一綠服的刑部員笑臉相送。
“怎麼樣?”沈桑寧從車窗探出頭。
裴如衍沒急著回答,步步平穩地先上馬車,了,才與道:“明日放人,你來接便可。”
只需一日,也是看在裴如衍的面子上。
“這錢……”沈桑寧并沒將銀票放回荷包里,一臉正道,“我知道國公府與許多宦都有,但是這不該省的銀子千萬不能省,錢好賺,人難還。”
在晉國,只要不是死囚,其他刑罰都可以用高額贖金減免,也為國庫減輕負擔。
但總有些權貴,是可以靠面子贖人的。——這就是徇私枉法。
例如這些不被權貴放在眼里的“小事”,當家族鼎盛時自然不會被追究,可等到落難時,就會是政敵手中的把柄。
“若人抓到把柄,豈不是了徇私?”
聲音清脆,神認真,眼眸明亮地盯著他。
謹慎的小模樣甚至有點像在規勸,令裴如衍忍不住輕笑相問——
“夫人是在教我……人世故嗎?”
沈桑寧一頓,愣了半瞬,這才驚覺自己又習慣教導人了。
這個病,是前世當家做主后,教夫教子養的。
一時難改。
而裴如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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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等人才,那需要來教。
沈桑寧有些尷尬,臉頰都染上紅,搖頭含笑,“不敢不敢,你自然都懂,只是因為我太有錢了,所以怕你省錢嘛。”
太有錢了……
這話聽著,裴如衍更覺得好笑,但并不是認為可笑,而是——
因為手中三萬兩銀票,除了有兩張是大額一萬兩銀票,另一萬兩是小額拼湊起來的。
因此,卷起來才會有一沓那麼厚。
“沒有徇私,”裴如衍移開目,又補充道,“我有錢。”
他還不至于落魄到花妻子的錢,說出去人恥笑。
沈桑寧得知他是花了錢的,這才放心。
但要贖人,怎麼也不該讓他出錢吧?
思及此,將銀票遞過去,“我的事,該我自己出錢。”
若他出錢,以后旁的事,都不好意思再開口了。
裴如衍抬手擋住遞錢的手,沉聲道——
“你我之間,不必分的這般清楚。”不論是錢,還是事。
涇渭分明,太過生疏。
而眼下,兩人像極了送禮時候的客套,一個要送,一個不肯收。
沈桑寧小聲駁道:“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可你我是夫妻。”他的聲音冷了幾度。
沈桑寧覺他好像有些不高興了,才收回送錢的手。
低下頭,發現銀票上的細微褶皺,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沒錢啊?”遲疑問道。
裴如衍沒去看目,不置一詞。
這態度,讓沈桑寧越發肯定了,他就是覺得囊中。
可以,但囊中不可以。
沉默了會兒,又忍不住開口為自己證明,“我很能賺錢的。”
而裴如衍依舊沒看,只輕輕“嗯”了一聲。
“你不信啊?”沈桑寧一言難盡。
就在決定放棄同他證明時,聽他肅聲道——
“我信。”
言簡意賅。
嚴肅的,仿佛他真對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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