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發覺，小米婭對江時羿的依賴，似乎與日俱增。

之前米婭做噩夢時醒來都喊媽媽，這個晚上，被夢魘住的小米婭卻迷迷糊糊地著叔叔。

顧煙很心疼，將小姑娘醒，摟在懷里輕聲哄。

米婭哭了好一陣子，仿佛才從噩夢中，揪著顧煙的睡，一一地說“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再去看叔叔？”

顧煙了小姑娘的臉，“米婭想見叔叔，我們明天就去。”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四五天，這中間，沒有去過醫院，不過到底顧念著江時羿救過米婭的恩，每天都會發微信給他問問他恢復得怎麼樣。

每一次，江時羿都說他已經好多了。

這樣的回答，會讓覺得有些敷衍。

可仔細一想，他們之間現在的關系，也確實疏離。

有些擔心他的，卻又不是很愿意去醫院探，畢竟遇到蘇對來說多有點尷尬，可米婭這麼想去，就不忍心讓小姑娘失。

由于最近都在做工作接，沒有什麼實質的工作量，很輕易地就請了一個上午的假，然后帶著米婭去了醫院。

江時羿今天看起來狀態確實比之前好了很多，面都不那麼蒼白了，看到米婭，立刻出笑。

米婭幾乎是小跑著撲到了床邊，然后去抓他的手。

顧煙跟著進門，將買來的果籃隨手放在旁邊的床頭柜上，先四下掃了一眼。

蘇不在，不過，護工在窗口的沙發上坐著玩手機。

神經稍微松懈了點，低頭看江時羿時，發現他也正在看。

四目相對，莫名張，扯出個笑，“米婭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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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出口，就意識到這句有些多余，就好像是在刻意強調，不是想要來看他。

江時羿自然也聽出的言外之意，他眼眸低垂下去，沒接的話，而是去小米婭的臉，“米婭真乖。”

米婭會依賴他，想念他，但是顧煙不會。

他想，還是閨好，不像那麼沒良心，無論他做什麼，似乎都撼不了那顆石頭一樣的心。

顧煙在病床邊坐了下來，看著父倆笑鬧。

米婭對江時羿的依賴，其實讓覺得有些發愁，要帶米婭回國了，回國之后，難道米婭還要這樣總粘著江時羿嗎？

江時羿抬眼時瞥見眉心鎖，他想了想，還是開口“你有心事？”

顧煙回神，搖搖頭，“沒有，就是……”

頓了頓，還是告訴他自己的決定“我打算帶米婭回國了，最近要理的事有點多。”

他聞言，并不意外，面淡淡，“嗯”了一聲，“給米婭換個環境也好。”

要帶著孩子回國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喜憂參半。

他早晚也要回國，和米婭可以留在國是最好的，但是，一想到回去，國可能有個男人在等著，他覺得，嫉妒就像是在啃噬他的心。

他沒有那麼大的度量，卻必須在面前偽裝。

他問“你們回國……你是要去找你男朋友嗎，他在哪里？”

顧煙有點頭疼，撒謊不是的強項，可現下只能任由謊言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我……公司派我去江城，但是他不在那邊。”

“江城啊，”他微微笑了下，“回去也不錯，我很快也要回江城，在那邊你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

顧煙點了點頭。

他知道，雖然答應得利索，但本就沒往心里去。

他沉默幾秒，又問“你回江城，是要去富恒嗎？”

愣了下。

剛剛，的確是刻意沒有提富恒這個名字。

富恒兩個字，在三年前，曾經為和他之間矛盾的一個關鍵點，這讓到現在和他提起富恒都有些不自在，但隔了幾秒，還是點了點頭。

江時羿垂著眼，手在米婭的頭發，沉聲道“小煙，我說讓過去翻篇，是認真的，所以對你我來說，不管是富恒，還是裴斯年，都不應該為你我之間的話題忌。”

顧煙面有些僵，隔了幾秒才“嗯”了一聲，“我知道。”

此刻的緒有些微妙，以前一直覺得江時羿是個任縱的大爺，脾氣臭，以自我為中心，做事不計后果。

可現在，意識到他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大爺了，他變得許多，在過去這些事上，他表現得比灑太多了。

或許這是因為他自始至終沒有喜歡過，但呈現出來的結果，就是他很釋然，卻顯得非常小家子氣。

是不愿意自己這樣的，看著粘著他的米婭想，既然已經躲不過，那麼總要找個合適的方式和他相，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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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別扭下去。

和他坦白，“教授讓我去借富恒的線上終端開拓中國市場，這個過程我可以積累一些經驗，我想后期如果發展得不錯，我還是要在富恒工作……”

頓了頓，“華爾街雖然好，但是水太深，我估計要再熬十年才能獨立做風投項目，但是在富恒我的機會更多。”

江時羿認真聽說完，若有所思，旋即抬眼注視著，“你是不是想要朝著合伙人或者獨立投資經理這個方向發展？”

顧煙沒想到會被他一下子看穿，其實有點不好意思。

畢竟學歷有限，不是科班出，資質上比這行業里其他人是要差一些的。

垂下眼，聲音小了點，“能發展到那一步當然最好。”

江時羿角勾起，“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在事業上，有野心是應該的，而且我覺得……”

他話頭停在這里。

顧煙抬眼他，“覺得什麼？”

他眼眸里噙著溫潤的，的笑意，一瞬不瞬地盯著的雙眼，語氣篤定“你的目標，你一定會達。”

顧煙心跳掉一拍，有些慌，卻又好像因他這句話，生出更多信心，沒有挪開目，隔了幾秒，也笑了，“謝謝。”

眼底那些稀碎的笑意是真實的，江時羿看到這個笑，有種不太真實的覺。

這應該算是重逢之后，對他出的第一個真正發自心的笑。

時好像回到了多年前，那時候他們是朋友，會和彼此聊學業，聊未來，他們之間，沒有那麼多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