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年一愣，手下意識攥拳。

他的失控他早就意識到了，只是當顧煙這樣說出來，他從話中聽出些許指責的意味，心底的那火，好像就又燃起來。

“我知道，”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可是小煙，我實在看不下去他這樣對你。”

顧煙低著頭沉默了幾秒，才又開口“學長，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脾氣很好，對所有人都很好的人……但最近我覺得，你變了。”

以前的裴斯年怎麼可能對人揮拳頭，在眼中，他是那種就連罵人估計都很收斂的人。

裴斯年心口一沉。

這話什麼意思，是說對他到失嗎？

他艱出聲“我知道打人是我不對，但我是為了你……”

“為了什麼都不應該打人啊，”顧煙打斷了他，抬眼與他對視，眉心鎖，似乎是有些困和茫然的，“而且這件事其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和江時羿在商場的電梯間遇到許鳶，這是他也沒料到的事，雖然我很生氣因為他而挨罵，但責任并不能說全都在他。”

裴斯年不可置信，“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為他說話？”

“我只是實話實說。”顧煙手扶著額頭，覺得頭痛，“當然，這件事你不知道，誤會他有可原，但手真的有些過分了。”

他愣愣地著，“你在怪我。”

顧煙嘆了口氣，“算了，還好也沒打到……總之，學長，我真的不希你再失控，而且是因為我，如果你們今天真的打起來了，最為難的人是我，你懂嗎？”

他不懂，他盯著，數秒過后，忽然笑。

只是那笑容不達眼底，仿佛自嘲，“小煙，你永遠都在無條件地維護江時羿，無論他給你什麼，你都照單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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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今天的這些謾罵是，當年的傷害也是……要我怎麼說你，好了瘡疤忘了痛？我以為你已經不是幾年前的那個腦了，可你現在有什麼不一樣？一遇到江時羿，你就連一點點原則都沒了。”

顧煙臉僵，“學長，我沒有無條件偏袒他，我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呵……”裴斯年還是笑，充滿譏誚，“對啊，這是事實，在他和蘇往的時候，你單獨和他出去，你在想什麼，是真的想要做小三嗎？”

這話太過于尖銳，顧煙眼瞳，難以置信地著他，“我沒有。”

裴斯年點了點頭，但很顯然，他并沒有被說服，“我對你失的，這幾年，你真是一點進步都沒有，反復跌進同一個男人的陷阱里，這次是什麼，要做他的人嗎？還是他哄騙你說想要復婚……”

顧煙聽不下去了，“學長！”

認識裴斯年這麼多年，兩個人之間其實以前并不是沒有過意見相左的時候，但從來沒有哪一次，對話能發展到這麼針鋒相對。

顧煙抿，腦中混，其實可以解釋說江時羿和蘇的往是形式，但這件事很敏，裴斯年又和江忍有來往，不好和盤托出，怕消息走會害了江時羿。

所以只能忍。

而這樣的忍耐，在裴斯年看來，形同于默認。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這樣的對話，顯然不適合再繼續下去了。

他沒有告別，徑直走出去并帶上了門。

顧煙坐在沙發上，宛如一尊雕塑。

到了晚飯的時候，梁思柚拿著手機告訴顧煙一個好消息。

“我看那些新聞已經被完了，”梁思柚說“現在蹦跶的主要是蘇那些，還有個后援會活躍得很，不過他們使勁帶話題，還是上不了熱搜。”

顧煙神不太好，只“嗯”了一聲。

梁思柚看著手機，又說“沒事的小煙，我看他們發出來的照片，你的臉沒有被拍到，江時羿護著你呢，而且那些拉你背景份的容，看起來也有人在。”

顧煙將米糊端給米婭，想了想，說“柚子，我們搬家吧。”

梁思柚一愣，抬眼睇向，“啊，地址不是沒有被那些拉出來嗎？”

顧煙在餐桌旁邊坐下，解釋說“這個房子是學長租的，我總覺得……”

頓了頓，“我和學長今天聊得很不愉快，我考慮過了，以后我想和學長保持距離，這些小事我也不想再他恩惠。”

的話其實說得有點含糊，但事實上，自己的腦子里也是混沌一片。

畢竟裴斯年也沒有明確的表白什麼的，不但沒表白，今天他可以說是又嚴厲地教訓了一頓，外帶各種尖銳嘲諷。

現在的裴斯年和心中那個學長是真的不太一樣了，希以后他們之間保持上下級關系就好。

梁思柚聞言，并沒反對，“可以，那我們最近找找房子。”

跟著又問顧煙“其實你有沒有覺，裴斯年對你確實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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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煙一愣。

“今天我聽到他和江時羿在門口差點吵起來，”梁思柚嘆，“按照江時羿的份地位，裴斯年開小公司的，不應該去得罪江時羿，但是他因為你和江時羿起沖突，我覺得他對你的關心有點太過了。”

顧煙想起了江時羿的話。

是啊，作為一個商人，得罪江時羿對裴斯年來說是很危險的。

更何況，裴斯年今天是直接對江時羿手。

或許是太遲鈍了，可是裴斯年迄今為止對都是以禮相待，也不好主去試探什麼，想了想說“無所謂了，反正以后我和他保持距離就行。”

旁邊吃飯的小米婭不小心把米糊撒在了桌上，顧煙忙不迭去收拾，就聽見米婭忽然說“江叔叔的手傷了。”

顧煙心口被刺了下。

對米婭勉強一笑，“米婭不要擔心，很快就會好的。”

米婭說“可是會痛。”

顧煙表有些僵，了小姑娘的頭發，“不會的……江叔叔很堅強的。”

那點傷其實不算什麼大事，但是，那是造的，經由米婭一提，心底多有些疚。

畢竟先手的是裴斯年，卻傷了江時羿，而且還讓他走……

但當時的況，似乎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

米婭是真的很關心江時羿，看著小姑娘，心底五味雜陳。

他已經知道米婭是他的兒了，還說要回頭和聊這件事，不知道他會說些什麼呢。

如果他真的要和搶米婭，那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