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歲歡將那兩個小琉璃瓶收起來,一個裝在了床邊的小箱籠裏,一個放在荷包裏,隨帶著,預防著紅線毒發作。
桑麻和空青見這個樣子都以為崔歲歡也對裴無妄心有所屬。
空青眼神沉了又沉,最後也什麽都沒有說。
元宵節已過,年也算是過完了,大家都恢複正常生活了。
唯一不太正常的就是後宮氣氛變得凝重起來,好像是說有一個妃嬪與那晚上的兩個刺客有關係。
宮中開始了大清洗,所有的侍侍都從頭到尾地順了兩遍。
一些年紀大的宮詢問過後,查不出來什麽東西,沒有什麽意外的話,就被放出去了。
隻有小佛堂這裏安靜得很,沒有人打擾,連詢問的人都沒有。
本來還擔心惹上麻煩的桑麻和空青心裏都稍微踏實了一點,對崔歲歡的態度都越發的恭敬起來。
在宮裏時間待長了,誰也不敢說自己上是幹淨的,真要查都能查出貓膩。
最後能查出沒問題的那都是上麵主子願意保的人。
小佛堂沒有人來搜查,那是太子罩著崔歲歡,太子寵崔歲歡才攔下那些人。
不過這也隻是大家表麵認為的,桑麻則認為應該是裴無妄在背後作的。
畢竟太子也隻是應該空殼。
就連對太子有過其他想法的空青也是這樣想的,也不覺得太子有這能力。
不過崔歲歡就好像覺不到這些氣氛似的,依然每日在佛堂為太子祈福。
希太子長命百歲,子嗣延綿。
如果他們中有一個人早逝的話,那希是自己。
雖然已經不想死了,但是為了太子還是願意犧牲一切的。
畢竟……太子曾經救過自己,隻是他不記得了……
沒有太子,也沒有現在的自己。
這十來年的時間其實都是太子給的,就算現在……為太子死了,也算是被太子收回了吧。
崔歲歡默念完最後一段經,睜開眼,看向前方的佛像。
如果是為太子死,裴無妄應該不會生氣了吧,這不是自裁。
不知道為什麽,裴無妄微怒的神浮現在眼前,似乎更憤怒了。
崔歲歡甩了甩頭,不要想這個家夥了。
外麵傳來腳步聲,還有小聲的哭泣聲,崔歲歡站起來走向門口,桑麻與空青已經在門口了。
兩人神都比較沉重。
崔歲歡看見外麵兩個嬤嬤抬著一卷席子,席子裏麵卷著一男,後麵跟著個小宮低聲哭著。
崔歲歡嚇一跳,閉上眼,又慢慢睜開眼,死死地盯著那男。
他應該是一個侍,臉如白紙一樣白,眼睛睜著,無神空,小宮想合上他的眼睛,但是就是合不上。
桑麻發現崔歲歡就在後,忙道:“小主,別看了,我扶您進去吧……”
崔歲歡抿著搖搖頭,依然盯著他,這個場景似乎看見過……
隻不過好像是那個追著跑的小孩……
不對不對,從小就姨娘在金陵長大,崔家不是什麽名門族,家裏規矩沒有那麽多。
對於嫡母沒什麽印象了,繼母雖然比較冷漠,但是也不會打罵奴仆。
說起來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家庭,家裏不會出現死人,還是一個侍。
就算退一萬步,真的因為什麽原因出現了這樣的一個死,也不可能讓年的看見。
印象中是沒有,可是為什麽覺得自己見過呢。
那幾人從佛堂前去了後麵的停房,等到晚上自有拉車將這些給運走。
“這……這是怎麽回事?”崔歲歡微微抖著。
桑麻將門掩上,才輕聲道:“這個公公小主也是認識的。”
崔歲歡心的抖了下,認識?原來真的認識……
桑麻繼續道:“他是虞人旁的侍,小主偶爾去虞人那裏,所以是見過的。人本來放他出去了,誰知道他想不開,不想離宮,所以……”
崔歲歡腳步頓了下,才明白認識是這個意思。
“看著他年紀不大,確實沒有到出去的地步。”崔歲歡想了下剛才那個侍的樣子。
桑麻左右看了看,才小聲道:“宮裏在查人,有的主子怕查出什麽來,但是若是將人弄死又怕被別人說狠。便口中說將人放出去,實際上……”
實際上再將人弄死,這樣和名聲都保住了。
崔歲歡慢慢地點點頭,幾人已經走到後麵的臥房裏。
崔歲歡突然握住桑麻的手腕,“你知道怎麽聯係裴無妄吧?”
“啊?……”桑麻愣了下,一時沒明白裴無妄是誰。
隨即便知道崔歲歡說的是宸王,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這種過於直白的問話,讓桑麻十分不適。
崔歲歡微微蹙眉,“不能嗎?那我問問殿下……”
那去找太子?其實找太子幫忙也可以,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第一個想到就是裴無妄。
桑麻忙道:“可以的可以的,小主是想見……宸王嗎?”
崔歲歡搖頭,“不想見他……”
“那小主是……”
崔歲歡問道:“我想查查剛才那個死了侍,可以嗎?”
想了下,覺得這件事不是什麽明正大的事,所以沒有先想到太子。
太子如此的明磊落,又怎麽能沾手這種事。
裴無妄就不一樣了,他就適合這些藏在黑暗中的事。
桑麻下意識地與空青對視一眼,空青也滿眼的疑。
空青回想了下,“小主是覺得那個侍不大對?”
前兩天晚上發生了什麽,雖然明麵上並有人出來說什麽,大家心裏一知半解的,私底下說什麽都有。
崔歲歡本來剛從這攤子爛事中,現在又要查這個侍,恐怕並不合適。
崔歲歡還是搖搖頭:“沒有,就是好奇而已。”又問道:“對了,那個小宮是怎麽回事?看著年紀也不大。”
桑麻回道:“應該是那個侍的養,沒想到還深。”
在皇宮中有多真,認義父養母的不過都是為了前途,為了找個靠山。
那個侍死得不明不白,再與他有聯係才是個傻的。
崔歲歡沒有再說什麽,便進了臥室,想著這次是第一次聯係裴無妄,說不好裴無妄今晚就會來吧。
夜深人靜的時候,門口發出響聲。
裴無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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