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將手里的夜明珠遞了上前，“蘇二姑娘還留了話，說……”夏云張的吞了吞口水，“說謝爺一直以來對四姑娘的照拂，往后……不、不用了。”

說完夏云就低垂下頭不敢去看他的臉。

謝蘊清扔下手里的木勺，將珠子在指尖端看了半響，而后才緩緩啟，聲音淡的令人心驚，“我只是想拿回本就該屬于我的，你說……我錯了嗎。”

謝蘊清輕輕轉著手里的珠子，自問自答：“我沒錯啊，我自小就疼著護著的人……怎麼能讓別人得了去，還人那麼欺負。”

夏云的頭越垂越低，他可不敢說，如果不是爺從中作梗，二爺也未必會對四姑娘這般舉棋不定，猶猶豫豫。

謝蘊清輕笑了笑，“只有我自己護著我才放心。”

夏云了然于心，爺是不會放手的。

蘇語凝數著荷包里的珠子才發現了一顆，急忙將珠子全都倒在桌子上又數了一遍，還是。

蘇悠從外面進來看到在數珠子，七八顆珠子一眼就看完了，卻數了一遍又一遍，急得腳用力跺地。

“妧妧。”蘇悠上前替將珠子收起來，聲道：“該去用午膳了。”

蘇語凝見蘇悠來了忙抓著的手，問道：“二姐姐，我的珠子了一顆，你看到了嗎？

蘇悠默了一瞬，“二姐沒看到，許是掉在哪里了吧。”

珠子是拿走的，這些夜明珠恐怕價值萬金，卻被謝蘊清當作隨意用來哄妧妧高興小玩意兒，若不是存了心思，誰會這麼做。

再者這些珠子他是從哪得來的，就算謝家再有錢也不會如此揮霍，而且謝蘊清不掌家他本接不到這麼多的銀錢。

蘇悠越想心里的寒意越重，將一顆珠子還了回去，但愿能讓謝蘊清警醒。

找不到珠子蘇語凝連吃飯都沒了胃口，箸尖著米粒心不在焉地往里塞，另一只手在桌下悄悄數著手指。

貝齒咬了咬箸尖，蘇語凝細眉輕皺，明明記得一共有八顆珠子，一直都放著，怎麼會了一顆。

蘇語凝一直都是笑盈盈的，這會兒忽然不吭聲了，盧氏關心的問道：“凝姐兒這是怎麼了？可是覺得飯菜不合胃口？”

蘇語凝回過神來，懵懵懂懂的搖搖頭，“很好吃的。”只是不。

盧氏笑著給夾了個四喜丸子，道：“那就多吃點，我瞧著你這子瘦弱的，沒二兩。”

蘇語凝臉頰鼓出包子給看，“嬤嬤都說我胖了。”

蘇悠輕點了下的臉頰，微微笑道：“快吃吧。”

到了夜里，蘇悠見蘇語凝還神懨懨的惦記著那顆珠子，于是道：“不如明日我們一同去沐香寺上香，那里的銀杏應該都黃了，肯定很漂亮。”

蘇語凝將剩下的七顆珠子放回荷包，仔細地放到了，還用手拍了拍，才應了好。

蘇悠替蓋好薄衾，嘆了口氣，憂心忡忡地退了出去。

今日不是初一也是不十五，來上香的人并不多，寺廟靜謐一片，只有誦經木魚聲。

蘇語凝輕手輕腳的扶著蘇悠下馬車，就連過門檻時目都牢牢看著腳下，生怕磕著著。

蘇悠笑說：“我還沒那麼氣，又不是瓷娃娃一就破。”

蘇語凝一本正經道：“二姐姐現在是最要的。”

蘇悠抿失笑，心里熨暖和。

兩人上過香之后，蘇悠到一旁捐香火錢，蘇語凝則拿起供桌上的簽筒搖了起來。

“吧嗒”一聲，簽子落地。

蘇語凝撿起來對蘇悠道：“二姐姐，我去找師父解簽。”

等蘇悠回頭看去時，蘇語凝已經跑到了殿外，淺笑著搖頭，讓旁的丫鬟跟著過去。

解簽和尚捋了捋長須道：“這位施主是問姻緣？”

姻緣？蘇語凝有些茫然道：“我不知道，我見供桌上有好些簽筒，就順便拿了一個。”語氣雀躍地問：“我這個是上上簽嗎？”

那和尚道：“施主莫急，待貧僧為你解簽。”

蘇語凝正看著他翻簽簿，余忽然映一道悉的影，蘇語凝轉過頭看去，眼睛一亮，三兩步跑了上去。

跟著的丫鬟忙追了上去。

蘇語凝繞到那人跟前，攔下了他，笑盈盈道：“清清，你怎麼在這里？”

“妧妧？”謝蘊清腳步一頓，微有些詫異，隨即笑道：“我與這里的講經師父約好了來聽闡。”

他的聲音溫和清潤，在幽靜的寺廟猶如山泉滴落溪澗。

蘇語凝道：“我是來陪二姐姐上香，看銀杏的。”

謝蘊清笑笑：“銀杏樹在大殿后頭。”

他邊說邊柱著竹杖往前走，蘇語凝不知不覺的就跟著他一起走了。

往大殿后去的石徑是用不平整的青石板鋪的，中間還有空隙，并不好走。

蘇語凝擔憂的讓夏云扶好他，又囑咐道：“清清你慢些走，小心腳下。”

廟后古銀杏樹的樹干足有三人環抱那麼大，樹冠更是遮住了一片天，而銀杏葉半綠半黃掛了一樹。

蘇語凝站在樹下仰著頭輕嘆：“真好看。”

“是啊。”謝蘊清笑看著，口吻溫，意有所指，“真好看。”

每一……都那麼好看。

風吹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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