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不答應呢?”蘇菀煙用力攥了手心,“你可別忘了,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可不止是我!”
謝蘊清角輕勾,浮上淺淺的一層笑,“你不會認為賀敬之是真的弄大了那個子的肚子吧?”
蘇菀煙臉一變。
謝蘊清拿著瓷瓶站起了,“他要是知道是你和謝予安在背后的他,怕是不能甘休。”
他在威脅!
蘇菀煙死死咬著牙,“把東西放下!”
“嗒”的一聲,瓷瓶的底邊落在了桌子上,發出了不大不小的一聲響。
蘇菀煙一把抓起瓷瓶,起頭也不回地下了樓。
在一旁“躲懶”的夏云終于又出現了。
他低聲道:“爺,這位三姑娘看起來未必會乖乖照做。”
謝蘊清道:“若是肯自己來,還能不至于鬧得太難看,若是不肯……那可就不好說了。”
“賀敬之那邊再緩幾日吧。”
夏云以為他是要給蘇菀煙時間,不料又聽他道:“再過幾日就是妧妧的及笄禮,不可毀了。”
……
謝予安這些日子都在忙著織造坊的事,宮里急要一批云錦,整個織造坊的繡娘都在沒日沒夜的趕制。
他也是好不容才出來了趟蘇府。
月兒端了茶上來,“二公子請慢用。”
謝予安輕呷了一口,放下茶盞歉疚道:“妧妧,明日你的及笄禮我恐怕趕不及來觀禮了。”
蘇語凝雖然略有些失,但也懂事的點了點頭,“沒關系的,你去忙。”
謝予安松了口氣,還以為會跟自己鬧,見如此乖巧,他又道:“明日夜里正巧有燈彩,我陪你去看燈彩如何?”
燈彩是江寧的特,以往都是每年的歲節才會有燈車游街,而今朝中史大夫下來巡查,祖父才決定提前了燈彩,好一展江寧的特風俗,又正巧與妧妧的及笄禮是同一日。
蘇語凝正用瓷勺舀著碗中的玫瑰鹵子,聞言眸黯然了幾許,要是能讓清清也去就好了。
謝予安見一下一下攪著勺子也不吃,卷翹的羽睫之下是無甚彩的眸子。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又不高興了?”謝予安笑問:“是才回過神,想起來要生我的氣?”
蘇語凝了,沒有說話,只是神悵然。
“妧妧。”謝予安有些失了耐心,扳過的肩頭,蘇語凝抬起眼怔怔地看著他,謝予安嘆氣道:“明天夜里我一定帶你去看燈彩,乖些,別不開心?”
蘇語凝反反復復的掙扎了許久,終于試探地問道:“可以上清清嗎?”
一旁的月兒暗道不好,小姐怎麼又提起大爺了。
果然謝予安臉一沉,眼中瞬間覆滿冰霜,虧他以為是在為明日他不能參加的及笄禮而不開心,原來心里惦記的還是謝蘊清。
他怒極喝道:“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蘇語凝心口一,想問他和清清到底怎麼了,可是看著謝予安盛怒的面容又怯怯的不敢再問。
茶水已經微涼,謝予安端起來一口氣灌下,將茶盞重重擱下后起道:“明日夜里我在白石橋下等你。”
風吹在上陣陣發涼,蘇語凝眨眨酸的眼眶,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三人不能像從前一樣了。
翌日清晨。
謝蘊清將準備好要送與小姑娘的及笄之禮放袖中,正往外走去,一瞥眼就看見夏云匆匆忙忙地自院中跑了進來,過門檻的時候甚至還被絆了一跤。
謝蘊清笑罵:“何事要你這樣著急?”
“爺。”夏云大口著氣:“林俞軒讓汪殳來傳話,說是查到當年那群山匪的蹤跡了。”
謝蘊清頓時收斂笑容,甩袖闊步而出。
蘇府上下都在持著蘇語凝的及笄禮。
葉親自來了棠梨院替蘇語凝沐浴梳發,著兒的青聲道:“妧妧往后就是大姑娘了。”
過了及笄禮,等開了年妧妧就要出嫁了,想到此葉心里就酸起來。
蘇語凝過銅鏡看著母親,神憨道:“我早就長大了。”
葉笑著點點頭,“快到吉時了,走吧。”
廳堂里,二房和三房的夫人都早早在了,連同出嫁的大姐蘇妡竹以及蘇悠都回來了。
葉和蘇諭齊親迎客觀禮。
由顧氏來為蘇語凝笄,贊者則由蘇菀煙來做。
開禮,蘇語凝張地了手指,按照方嬤嬤此前教的,走到廳間向眾賓客行揖禮,然后坐到笄者席上等蘇菀煙為梳發。
蘇語凝往觀禮席上看去,睜著烏溜溜的眼睛在席上找了一圈后失地垂下了眼,清清也沒有來。
顧氏為挽好發笄,好發簪,見未,輕聲提醒接下來該一拜了。
蘇語凝回過神來,按照流程行完禮才魂不守舍的離開了廳堂。
葉和蘇諭齊則繼續在前廳接待賓客。
月兒跟在蘇語凝旁,見緒低落,關切問道:“小姐怎麼好似不高興?”
蘇語凝咬著,難過的說不出話來,良久才磕磕絆絆道:“清清沒有來,他定是因為那日的事生氣了。”
月兒是伺候蘇語凝的人,每日都能看到的變化,以前小姐總是做什麼都高高興興的,可不知打什麼時候開始,小姐就再也不向從前那樣無憂無慮了,這一切好似都是因為謝家兩位公子……而更多的是因為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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