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清時候常會倦懶散慢的連襟的系帶都不系，外袍松松垮垮的披著, 蘇語凝就也學他。

月兒幾次想讓好好穿, 都被用一句“清清也這樣。”給堵了回來。

月兒暗嘆, 果真是學壞容易學好難。時方嬤嬤教小姐好好穿花了多功夫, 結果被姑爺三兩天就帶壞了。

只是這話也只敢在心里腹誹, 萬萬不敢去不責怪姑爺的。

月兒替系好襟，又將裾上的褶皺平。

蘇語凝張著窗外，小聲催促，“月兒快些。”

“夫人別急，就好了。”月兒扯了扯的襟，堪堪遮住那些不等褪下又新印上去的痕跡。

終于收拾妥當，蘇語凝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葉和方嬤嬤來拜訪自然是要先去見過顧氏的。

顧氏在花廳見了兩人，笑道：“我也有日子沒見親家母了，還牢記掛，專程送了點心過來。”

方嬤嬤將糕點遞給一旁的婢，答道：“我家夫人照顧小爺不開，不然是要親自過來看夫人的。”

顧氏從食籃里拿了塊芙蓉吃了一口，笑著點頭道：“嗯，確實不錯，要說呀這蘇府的廚子就是比我們謝府的手藝好，難怪妧妧總回娘家去，換做我也是要饞的。”

顧氏笑看向方嬤嬤，話里有話，但又讓人挑不出病來。

以嫁做人｜妻，卻隔一日就回一次娘家，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無論放到哪里都沒有這樣的說法。

方嬤嬤一時語滯，顧氏也只笑笑不說話，繼續吃糕點。

葉一見顧氏說話時拿腔拿調的樣子就覺得尤其眼，細一回想，簡直與陳詩雪一模一樣。怪氣的，面上一個意思，實則又是一個意思。

可又不能像嗆陳詩雪一樣的去嗆顧氏，葉想了想，笑道：“得虧我表妹有您這樣一位即明事理又心疼的婆母，換做別人家，指定是要說三道四多有責備的，像夫人您這樣和善的婆母真真是難得。”

高帽一頂一頂的往顧氏頭上帶。

顧氏本沒將這個小地方來的表姑娘放在眼里，想不到竟然是個能說會道的。

打量著葉，溫和一笑：“從前也不曾見過你，是個甜討人喜歡的姑娘。”朝葉招招手，“走近些讓我瞧瞧。”

葉全當是在夸自己，親親熱熱的走上前，道：“我可不是甜，是夫人您真的好，若是我將來也能有一位向您這樣的婆母就好了。”

牙尖利的小丫頭，裝傻充愣起來倒是得心應手，還不至于自降份跟一個小丫頭片子一般見識，顧氏笑笑，算是默認了葉的話。

方嬤嬤也有了底氣，和著葉的話道：“表姑娘有所不知，謝夫人是看著我們妧姐兒長大的，自然是疼的。”

“夫人，您說奴婢說得可對？”方嬤嬤笑瞇瞇的問顧氏。

葉也等著回答，顧氏著心里的一口氣，平復緒道：“這是自然。”

“來，夫人再吃快糕點。”葉端出一碟子卷，“都是新鮮做出來的。”

顧氏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糕點，擺擺手道：“留給妧妧吃吧。”

葉笑道：“哪有長輩謙讓小輩的，表妹若是想吃隨時去蘇府就能吃。”

蘇語凝匆匆趕來，看到葉與方嬤嬤面上是難掩的歡喜，但還是乖巧的先向顧氏請安，“見過母親。”

顧氏朝慈一笑：“妧妧來了。”

蘇語凝點點頭，調皮的朝葉眨眨眼，又看向方嬤嬤，糯糯的聲音不自覺的帶上了點撒的意味，“嬤嬤，表姐。”

看到人好好的，葉也放了心。

顧氏道：“你表姐來看你，你要好好招待，母親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了。”

蘇語凝點點頭：“母親慢走。”

目送顧氏離開后，蘇語凝上前親熱地挽住葉的手臂，“表姐，你怎麼來了呀？”

葉看半點不顧氏影響，打心里覺得，像這樣單純也好的。

“你幾天都不來府上，小姑惦記你，便讓我和方嬤嬤一同來看看。”

“我這幾日實在是太累了。”蘇語凝訴苦道：“所以才沒回去的。”

葉還沒有會意為何而累，瞥了一眼，嗔道：“將我留了下來，也不多來陪陪我。”

蘇語凝心虛地抿一笑，拉著往外走，“表姐還沒來過謝府吧，我帶你園子里玩。”

“一會兒咱們再去放紙鳶。”一邊拉著葉走，一邊嘰嘰喳喳講個不停。

葉也是個子貪玩的，兩人有說有笑的就走遠了。

方嬤嬤笑看著兩人，讓夏云跟上去伺候，自己則招了月兒到一旁問話。

“你瞧，這是我畫的紙鳶。”蘇語凝獻寶似的捧出了那日的紙鳶，“是不是頂好看？”

葉拿著紙鳶看了許久，猶疑道：“這是你畫的？”怎麼就是不信呢。

“是我畫的。”蘇語凝將眼睛睜地圓圓的，“清清又幫我改過的。”

那就難怪了，葉了然地點點頭。

兩人給紙鳶穿上了線軸，葉小聲問，“你那日的生辰禮送出去了沒有？”

“嗯吶。”蘇語凝神有些雀躍，“原來是那麼有趣的事。”

雖然每次結束都會很累很累，人也暈乎乎的，但很歡喜，清清也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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