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到了走廊上，呼出一口濁氣，拍了拍滾燙的臉頰。

剛才那個醫生真是為老不尊，故意挑逗。

怎麼好意思說，不是池妄的朋友，只是他養在家里的小人。

姜陷尷尬兩難的境地，此時池妄要是替說上兩句話，氣氛自然而然就好了。

然而池妄沒幫解圍，什麼也沒辯駁，就這樣讓出來了。

姜委屈地皺了皺鼻子，看了眼醫生辦公室里的池妄。

他坐在椅子里，臉上沒有毫緒，忽然抬起漆黑的眸子掠向姜。

姜跟他對視一眼，做賊心虛似的，立即回腦袋。

醫生給池妄上藥，仍在打趣，“小姑娘不放心你，還在看你呢。”

池妄收回目，沉地瞥向醫生，“要是醫生做得不舒服，我幫你改行做記者？”

醫生語塞，聽出來是嫌他多了。

可明明之前還高興著，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突然緒就不對勁了。

姜著皺的擺，失落地垂下了眼簾，口也像被堵住了一樣悶悶的。

想出去氣，經過了李寒星的病房，聽見里面傳來醫生和懷州的對話。

“患者有沒有最在乎的人？讓他在乎的人，在他耳邊說話，刺激他的腦電波，說不定能有用。”

懷州語氣凝重，“你一個行醫者，能發出這種不切實際的言論？”

“總，我可不是胡說，這是有臨床案例的，患者大腦神經沒有死亡，還是有蘇醒概率，只不過他植人三年都沒醒，概率很渺茫，或許你可以相信一下醫學奇跡。”

李寒星母親滿臉質疑，“我是他母親，我照顧他三年，他為什麼沒醒？”

“或許您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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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刺激還不夠，不如換一個人來，比如他昏迷前，腦海中想到的人？”

李寒星母親囁喏著，“不是我，那會是誰……”

門外的姜被人撞了一把，慌忙抓住門框穩住自己。

病房里的眾人，紛紛抬起頭看向。

安靜了一瞬，李寒星母親摔先發尖銳的聲音，“不是讓你走了嗎，你還來這里干什麼？！”

姜扯了下，只是恰好經過，李寒星的母親在這里，就不能靠近這間病房，不是不懂味的人，站穩就要離開。

懷州看見走了，抬步追了上去。

“姜。”

姜停下腳步，轉過，懷州走到面前。

“剛才醫生的話，你聽見了？”

姜點點頭。

“上次跟你說得提議，你考慮清楚了嗎？”

姜沉默片刻，坦白道，“總，醫生說得辦法，固然是可以試試，但李寒星母親都沒辦法讓他蘇醒過來，我又怎麼可以做到？”

懷州看委婉拒絕，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不試試怎麼知道？”

姜想說什麼，懷州再度開口，“為了讓寒星醒過來，我去求了各地名醫，什麼辦法都試過了，現在只要醫生說有希，我都想為他嘗試。”

姜沉默了下，對上他強烈的目，“如果我試了，依舊起不了任何作用呢？”

“如果

真的沒有用，我不會勉強你。”

懷州上前一步，“難道你不希寒星醒來嗎？”

當然希，可這個辦法聽起來就很荒唐。

“寒星母親不接池妄的道歉，要的是寒星醒過來，我跟他母親是一樣的期盼，如果寒星醒了，我跟池妄的恩怨，一筆勾銷。”

“為期多久？”

懷州看著病房里，眼里泛起憂傷，“還有半年，他就滿十八歲了，如果他仍舊醒不了，我就給他安樂。”

姜考慮片刻，“好，我答應照顧李寒星半年時間，希你不要再去找池妄的麻煩。”

……

池妄出來的時候，姜乖乖坐在走廊外的長椅上等他。

坐的規整，雙膝并攏腳踏在地上，像訓過的小學生，耷拉著腦袋，盯著地面在發呆。

池妄走到面前，還沒反應過來。

“起來。”

姜聞聲抬起頭，池妄站在面前，居高臨下，偉岸的影擋住頭頂的線，投下來的影籠罩在膝間。

姜對上他毫無波瀾的淡漠眼眸，張了張，沒說出話來，看出他眼底的不悅，趕起。

起的太急了，眼前發黑，眩暈之中腳步踉蹌站不穩。

腰上突然一，輕輕撞在邦邦的軀。

姜睜開眼，目正對著池妄寬闊的膛，明顯劇烈起伏著。

“姜，你再這樣躁躁，下次我不管你，讓你摔在地上。”

他全名，姜下意識抬起頭，看見他眼神里著慍怒。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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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的，似是不解。

這點小事，他怎麼也生氣了？

無端的怒火，像是逮著發一樣。

姜不敢在獅子頭上拔，溫吞應著，“好，知道了。”

池妄松開，趕站穩，尷尬之中問了一句，“你的手，醫生說要不要？”

瞥見他的手，重新包扎了，繃帶雪白，像給他的手穿戴了一副新的指手套。

“沒事。”池妄把手進袖，背到后，避開了的目。

“走了。”

池妄大步走了，留下姜還站在原地。

怔了幾秒鐘后，姜反應過來，看他清冷的背影已經走遠，抬腳追上去。

到了車上，二人一句話都沒說。

忽然車窗降下來，灌進來的冷風喚醒了正在發呆的姜。

轉過頭，看見池妄里銜著一煙，出打火機，低著頭正要點。

“你能別麼，風吹得我頭有點疼。”

姜聲音像蚊子一樣小小的，遠不比風聲，但池妄還是聽見了。

他點煙作一頓，緩慢地抬起頭。

看見被風吹頭發，像飄帶一樣掃在寡白的小臉上，也沒什麼，鼻頭卻紅紅的，黑白分明的眼睛覷著他。

像是被凍壞了一樣，模樣極其惹人心疼。

池妄忍住想把抱進懷里的沖，把煙從里摘了下來，扔在了一邊，關上窗戶。

心煩地閉上眼靠著座椅，過了會兒，又拿出一條毯，扔在上。

聲音冷得沒，“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