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嶢的這一番話，像極了夏夜雷鳴時呼嘯而來的狂風，揭開了罩在陳桑上的最後一層遮布。

即便陳桑很不想承認，但似乎真的變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

隻是。

想活下去，不想被人欺負，有錯嗎？

想查出爸為何會跳樓自殺的真相，想為媽媽報仇，有錯嗎？

霍嶢說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是，承認。

可是，現實又何曾給過另外一條路讓走？

這社會給底層人的路太，陳桑本沒有別的選擇。

隻有不斷地去爭，去搶，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

陳桑跟霍嶢鬧得不歡而散。

以至於陳桑以為，霍嶢會如他所說那般，撤銷的職通知。

可等到第二天上午九點，人事部打來電話詢問為何還不來報道時，陳桑才發現自己的職依舊有效。

破罐子破摔，直接給剛剛蘇醒過來沒多久的周衍川灌了顆安眠藥，就去了霍氏上班。

陳桑所在的職位隸屬於書辦，部門裏有個姐妹跟一樣是新來的。

不過不是之前來應聘的那幫人其中之一，而是從分公司選調上來的。

小優，是個可的妹子，看小說和漫畫，妥妥的二次元。

書辦一共十幾個人，負責管理部門的經理姓熊，他兒子也在部門裏當機要書。

麵上大家稱呼他們為大熊總、小熊總，背地裏都熊大熊二。

陳桑和小優簽署完職協議後，被熊二帶著去參觀公司。

剛出電梯，遠遠地看到會議室正好結束會議，一群人烏泱泱地從裏頭走出來。

霍嶢在最中間的位置，肩寬長，氣質矜貴，在一群輒四五十歲中老年花花蝴蝶的高管中顯得鶴立群，格外顯眼。

他從容地穿過人流，旁路經的人不自覺為他讓出一條道來。

他上的那野勁兒在這片喧囂中恣意生長，不羈的、放縱的。不管在哪兒，他都是異常奪目的存在。

頭一回看到霍嶢的小優差點快瘋了。

“啊啊啊救命啊，這不就是我看的小說裏，聲老公命都給你的男一號嗎？啊啊啊我這是什麽命啊！我居然也配在男一號的邊當個NPC？總公司福利就是好啊，難怪聽說下個月還要開酒會歡迎某位大佬回國……”

陳桑拍了拍肩膀：“姐妹，我跟你講，現在有種況呢，是這樣的。”

“男的：聲老公命都給你。”

“的：老公。”

“男的拿起旁的水果刀刺口。”

小優震驚臉：“陳桑你是魔鬼吧？”

陳桑：“……”

有什麽錯呢？

隻是想讓小優冷靜一點而已。

跟小優同樣不冷靜的，還有之前跟陳桑一塊應聘的一位姐妹，因為沒選上專程跑到公司來鬧事。

“霍總，為什麽我明明沒去酒店，還是被刷下來了？這不公平！”

眾所周知，昨天去了希爾頓酒店606號房的應聘者，連同麵試一塊，一個不剩地被清理出了公司。

霍嶢故意放任這次的麵試摻雜權錢易，就是想借此釣魚，好將那批渣滓一並清除。

自然而然的，霍嶢的書人選也在剩下的一群人中挑選。

陳桑被選上，難免有人眼紅覺得不公，認為是靠一張臉才得到這個職位。

鬧事者氣勢洶洶地指著陳桑囂道：“你憑什麽選不選我？我不服！”

順著的手指，眾人的視線紛紛看向陳桑這邊，包括霍嶢。

被迫為焦點的陳桑著頭皮開口：“霍氏選人自有一套規章製度，你要是不服，可以考慮換個公司。”

鬧事者：“嗬！說得倒輕巧，誰不知道你頂著這樣一張臉進公司，說白了就是為了霍總？”

陳桑：“你要是也想頂著這張臉，不妨去韓國做個整容手。我不介意別人拿我當整容模板。”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霍氏的保安終於姍姍來遲，一邊告罪一邊將人趕拖出去。

但誰也沒想到，臨走之前，鬧事的那孩居然拿起旁邊的一杯熱水，直接往陳桑臉上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