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方才他雖然一直在忙著理朝事，可也在不注意的時候，眼角余瞅過幾次。

那副明明累困得要命卻又死不服輸的樣子，真是……有趣。

“這就是你想要的麼？”靈靜靜地看著他，保持著握著墨的姿勢，微抬下看向他手上的奏折，“為了那個位子，把自己搞得這麼累，值得嗎？”

覺得，古代的皇帝大概是這個世上最累的打工人。

明明最高位，卻每天那麼早起來，那麼晚睡覺，還一天到晚有忙不完的國事。

“想當一個明君，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靈跟了他這兩天，發現他很是勤懇，明顯是朝著明君的方向走。

楚弘昕似沒想到說的這個，微微愣了愣神，放下手上的朱筆。

“你覺得，本王會是一個明君？”

靈：“……”

怎麼就忽略前面的問題，選擇失憶嗎？

“我可沒這麼說，做不做得了那個位子還不一定。”靈實話實說道，索丟了墨，轉到他對面，雙肘撐著龍案托著下抬頭看他，“我只是覺得，為了一個本不屬于自己的位置，把自己搞得那麼累，著實沒必要。”

“更何況，這個位置到最后還不一定是你的，更有可能，你會因此而丟了命，失去再看這大好河山的機會。”

“所以，你是不是有傾向啊？”

“……”楚弘昕萬沒想到會這麼說，“從未有人跟本王說過這樣的話……”

在他的記憶里，所有人的想法都是跟他一樣，那個位置至高無上，坐上了那個位置，就擁了一切，權力地位金錢，甚至是求而不得的人。

“那是因為他們淺。”靈撐起，看一眼四周，“這里繁華嗎？你為寧王，想要一個這麼繁華的地方，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相反的，這個地方，能有你的寧王府自由吧嗎？一皇宮，終不得自由，如果換作是我，打死也不進這皇宮。”

楚弘昕聽著別出新裁的言語，眼睛微微瞇起：“哦，打死你也不進皇宮？”

“當然！”靈想也不想就說道，“這麼不自由的地方，我當然不愿意待！真是想不通，為什麼那麼多皇子打得頭破流都會爭那一個位置……”

“更想不通，為什麼那麼多子破了頭都想要主后宮吧？”楚弘昕仿佛算準了接下來要說的話似的，很快接過了的話。

“對！”靈沒想到他會說得這麼準，一時說得興起來，完全忘了自己最初打著他不說話自己也不會開口的初衷。

楚弘昕眼睛里噙著笑意：“這麼說來，不管我們兄弟幾人當中是誰登上那個位置，你都不會宮為妃？”

靈一愣：“當然不會！”

本能地拒絕完，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一臉防備道：“你什麼意思？”

楚弘昕角笑意擴散：“你想的那個意思。”

靈表僵在臉上，再也沒了方才侃侃而談的流暢。

“哈哈哈！”楚弘昕反倒是笑得暢懷，“本王還是頭一次看到你這副表，怎麼，本王就不能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