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林川這番甩鍋天碑，“我也是害者”的言論，純純就是耍賴皮。

黔默又不傻，聽著他這話，剛努力平復下去的火氣，騰的一下子又涌上腔。

只是他城府極深，倒是很快又平復了緒，沉聲道：

“照你這意思，你是害者，我還得賠你？”

“咳，”林川輕咳一聲，“如果校長一定要這麼客氣……”

“呵！”黔默又給氣笑了，真是沒見過這麼厚無恥的人！

就連一旁符凌，都沒忍住角微了下。

林川又咳了聲，改口道：“罷了，這個事，歸到底，是天碑的錯。”

“而天碑，歸到底，是被我綁定了。”

“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校長要說我有點過錯，也不算強詞奪理。”

黔默角也了下，心說：什麼不算強詞奪理？我特麼照你算賬是合合理！

好在他聽出林川話里松口的意思，這番話沒直接罵出來。

林川又厚無恥地商量道：“這樣吧——”

“人死不能復生，碑毀不能復原。”

“更何況無痕石碑材質特殊，就更不可能復原了。”

“不過和，石碑上的紋路，總歸是可以復刻的。”

“我想的賠償方案是這樣——”

“我時間將你們學校被天碑毀壞的無痕石碑的碑文，全部復刻一遍，然后還給你們？”

“校長您覺得怎麼樣？”

覺得怎麼樣？？！

黔默覺得……

他真的低估了這天碑年的厚無恥程度！

特喵的！

這簡直就好比……

把人家豪車毀了，然后說陪一輛一模一樣的迷你玩車！

黔默狠狠深吸了一口氣，又閉了閉眼。

心里不斷做著自我建設，才沒有再次發飆。

他就當林川是不了解，于是主解釋道：

“無痕石碑的碑文……你以為，我沒有嘗試復刻過嗎？”

“但這種特殊的，有神的碑文，它的復刻版本和石碑原本，是有著天壤之別的！”

“即便是悟最逆天的學生，拿著復刻版本，也不可能有任何領悟！”

“只有使用無痕石碑去領悟碑文，才有極低極低的概率，去領悟無痕石碑對應的能力！”

“所以……”

說著，黔默手一揮，他面前的桌面上，就出現了好幾塊石灰的磚頭。

“你看這里的幾塊石碑，它們看上去和無痕石碑一模一樣。”

“其上的紋路，就是按照無痕石碑的紋路去復刻的。”

說著，他隨手一，就將其中一塊石塊碎末，里又繼續道：

“但不是無痕石碑，就是不是！”

“這樣單純復刻碑紋的石塊，沒有任何效果，我學校里也收藏了無數塊！”

“所以你覺得，賠償復刻版石碑，還有意義嗎？”

其實黔默這番解釋，林川也是知道的。

他又補充道：“你所說的那些學生，連從正版無痕石碑上領悟碑紋都難如登天，再想從復印版上領悟，自然更是天方夜譚。”

“但這說白了，歸到底，是碑紋對他們而言，太過復雜。”

“如果我說，在賠償復印版碑紋的基礎上，我再補充一些關于碑紋的原理解釋和心得會，方便學生領悟呢？”

這話一出，別說黔默了，就是符凌聽著都有些心驚！

其實，無痕石碑在本源位面的各個勢力中都極為重要。

但是，能夠真正從中有所領悟的，實在是屈指可數！

如果林川真的能幫助學生領悟……

甚至是不用原版無痕石碑，只用復刻版本就能協助學生領悟……

那麼這件事，對整個本源位面的教育和發展，都是有著相當重要的歷史意義！

可以說，只憑這一個本事，林川便可為整個本源位面所有勢力的座上賓！

但是……

真的可以嗎？

黔默心震駭，同樣也抱著懷疑態度。

他正要繼續討價還價，讓林川先真正協助學生領悟復印版碑紋，證明自己確實有這個能力之后，他再考慮要不要接這個“賠償”。

不過，心中斟酌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林川便搶在他討價還價之前，又幽幽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要我先做證明是嗎？”

“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黔默急忙問：“什麼條件？”

林川眉梢一挑：“這個證明，我要等從大千境回歸后，再去完。”

？？？

黔默剛涌上心頭的激緒，一下子像被澆了盆涼水。

這尼瑪？

這算什麼條件？！

林川這一整個作，簡直就好比——

他冒用了別人的清華錄取通知書，然后和人說：

這名牌大學，我替你上了。

不過你不用擔心，等我從清華畢業，了全球首富，會賠給你一個不錯的offer。

這尼瑪？？

這什麼強盜邏輯？！

這特麼本就是畫餅！

“我等你從大千境回來……”

黔默真的是又氣笑了：“你怎麼不說讓我等你神呢？”

林川一臉坦地點頭：“您愿意等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

“你！”黔默正要發作，卻發現一臉吊兒郎當姿態的林川，突然變了神態，目也轉到了一旁的直播投影上。

那投影直播的，是葉海明闖試練塔第十層的畫面。

是符凌放出來的，一直沒關。

而葉海明之前的狀態，一直都是想各種方法，去戰勝另一個自己。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戰得酣暢淋漓的兩個他，始終沒有分出勝負，此刻已然筋疲力竭。

而關注著這個直播間的聊天頻道里，很多玩家都在猜測，葉海明對戰的是一個強到極點的“鏡像怪”。

他有多強，“鏡像”就有多強。

不善于紙上談兵的玩家，還侃侃而談地分析了各種打敗“鏡像”的方案。

而林川目看過去時——

投影之上，直播之中，已然力竭的葉海明，突然好似自暴自棄般，放棄了“掙扎”。

關鍵是，并不是一個他“放棄”了。

另一個“鏡像”，似乎也同時放棄了掙扎！

以至于，這場戰斗，并沒有立刻結束。

實際上，在這一次“放棄”之前，葉海明也有過好幾次“放棄”。

但每當他要放棄時，他又會因為發現“對手”似乎也準備放棄，而重新燃起斗志，心中想著——

對方也快不行了。

再堅持堅持，就能勝利了！

之前每一次，都是這樣。

但這一次，不一樣了。

他看著另一個“葉海明”的放棄，并沒有再選擇“乘勝追擊”。

而是眸一，腦海中好似閃過什麼。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靈。

好似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仿佛釋迦牟尼在菩提樹下靜坐七天，突然頓悟佛！

頓悟嗎？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

葉海明持續了好幾個小時的戰意，勝負，突然消散了！

那一瞬間，他眼神澄澈清明。

突然，他看向另一個葉海明。

正正好的，另一個葉海明也看向他！

之后的一切，和林川通關那第十層時的況差不多。

葉海明終于領悟到這一層的特殊考驗，將充滿敵意的勝負，轉化為一種平和的，接納、包容的緒。

再然后……

兩個葉海明融合，而后從第10層消失！

再再然后……

這場選拔賽的排行榜上，第1008名的位置上，出現了葉海明的名字！

林川旁觀著這一幕，都是有些驚訝的。

因為他知道，葉海明面對的挑戰，其實比他更難一些。

他因為不死特，原本就意識到悖論的存在。

所以才能順利地領悟出，這一層的考核關鍵。

而葉海明……

說白了，他靠的是純純的頓悟。

某種程度上，其實也算是氣運加的一種表現吧。

所以現在……

林川看向符凌，問：“那他這種特殊況，能參加明天的決賽嗎？”

說實話，葉海明的況確實特殊。

教育部原本給“天碑年”準備的禮，差錯落到了他的頭上。

以至于他的第十層考驗，和其他選手并不一樣。

而這特殊考驗……

要說簡單？其他選手還真不一定能通過。

但要說難？它考驗的又不是選手的真正實力。

總之……

各種差錯的Buff疊加之下，才形了這樣一個烏龍。

說起來，也算是葉海明的“命”吧？

氣運，命運，一個人的運道，當真是妙不可言。

符凌也意外的，這個被錯認天碑年的年，竟然也通關了，教育部為天碑年準備的考驗……

他略微思索片刻，便點頭表示：“既然了排行榜，那麼只要保持兩千名以的名次，自然是能參加明天的決賽的。”

說著，他又頓了頓，更加詳細地分析道：“以今年試練塔的選拔難度，他能夠通關第十層的話，基本上是穩進決賽了。”

“不過，對外區學生而言，進決賽的意義，只是讓他們的履歷更加彩，讓他們能被更多人看到。”

“那最終的大千境場券名額，基本上還是由中央區學生瓜分的。”

“頂多，也就第一區金學院的夏星洲和吳金綸，有那麼點爭奪場券的希……”

符凌原本一本正經地分析著。

然而好似想到什麼，說著說著便停住了。

他頓了頓，突然又改口道：“不過今年的況有些特殊，你這個朋友，沒準真能拿到一張場券也說不定……”

啥？葉海明能拿到大千境場券？

開什麼玩笑？

林川聽著這話，都覺得不信。

本源位面中央高層，能讓場券落到非本源位面玩家手里？

就算能吧，可葉海明那個實力？

林川心底下意識是不信的。

不過他倒又想到，今年的況，好像確實不太一樣。

符凌也又為他解釋道：

“你應該也得到了消息——”

“今年的高校聯賽，比往年是提前的。”

“今年的聯賽之后，中央會進行一場大千境的針對特訓。”

“而這場特訓，并不是只有獲得場券的學生參與。”

“而是將會有足足五百個名額，共同參與特訓！”

“特訓期間，通過學生之間的激烈競爭，場券將有‘流’，為‘養蠱’環節的餌……”

“到時候，如果你作得當，說不定，能幫你的朋友，弄到一張場券。”

作得當……

林川聽著符凌意味深長的話，眼珠子轉了轉。

不過，他又眉梢一挑：“然而，五百名的名額，聽起來是比五十張場券的名額多了十倍。”

“但放在整個本源位面，能拿到那五百名名額的，同樣是最頂級的天驕。”

而葉海明的實力，再想在決賽中進前五百，可以說是難如登天！

然而符凌的目又落到直播投影上葉海明的影上，微微一笑道：

“明天的決賽，決出大千境場券的那一部分，確實是要靠純粹的實力。”

“但是決出五百強的那部分，考驗的卻是實力與運氣的結合。”

“你這個朋友，到時候，如果繼續保持好運，說不定真能進五百強。”

好運……

林川也循著符凌的目，看向葉海明。

他之前還覺得，葉海明這小子真是倒霉。

剛一到中央區，就惹出事兒來。

人家焦正青那邊，一點事都沒有。

偏偏到他，就好像有那個什麼麻煩質。

倒霉的事兒，聞著味兒就湊到他跟前了。

但命運這玩意兒，真的是說不清。

有時候吧，倒霉一時的事，卻能導致一世的幸運。

說起來……

當初在宿舍樓的天臺，葉海明被林川發現，當時肯定也覺得倒霉到家了。

但那一時的倒霉，說不定真是他一生中最幸運的時刻。

這就好比很多小說主角，天生的麻煩質。

走到哪里都能遇到“倒霉”事。

但事實證明，主角的長，還真和倒霉質不開干系。

這樣一想，葉海明這小子，還真說不定能搞到一張大千境場券？

林川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不過也并沒有太在意。

只能說，既然是要靠命運，那就順其自然吧。

倒是黔默，這時的臉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