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收到了航空公司的提醒。
所乘坐的航班將在后天早上出發。
夏橘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有瞬間的落寞。
這麼一算,在拉薩待了也有四天了。
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清晨,夏橘獨自到八廓街拍了一組寫真照片,而后便買了一杯茶獨自在八廓街坐到天黑,道路中間滿是匍匐在地上朝圣的人。
想起了在岡仁波齊朝圣的人。
繼而想起塔爾欽。
最后想起了在塔爾欽的人。
和那個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從日喀則出發的那個早上。
夏橘點開溫書堯的頭像,迎著風微微瞇了瞇眼睛,手指不經意地到發送位置那一欄,將自己酒店位置的發了過去。
他不出意料的沒有回復。
夏橘站起,著不遠的大昭寺深吸了口氣,轉往餐廳走去。
這大概是在拉薩吃得最后一頓飯,所以點得格外多,沒吃完的也打包帶走了,準備晚上當宵夜。
慢慢悠悠往后走,走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到酒店附近,天上掛著一皎潔的圓月,不抬頭了一眼,酒店門口傳來水果攤老板賣的聲音,聞聲看去,上面擺放的水果都不是喜歡的,正準備收回目,忽然在老板的后看見了一個悉的影。
不由停下了腳步。
那個人似乎也覺到了什麼,轉頭向看來,還是那雙淡漠清冷的眉眼,還是那件悉的沖鋒,單肩背著一個黑的背包,未經整理的頭發有幾縷垂在額前,風塵仆仆,卻又溫潤如初。
他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在人群中看見了。
穿著一件及其小的米黃衛,外面套著一件淺的牛仔外套,黑的頭發隨意披在后,手里提著一個口袋,看起來像是剛剛從哪里散步回來,隨意又安逸。
兩個人就隔著人來人往的水果攤這樣看著彼此。
夏橘的張了張,然而未等開口,走在前面的人突然朝著溫書堯的方向揮了揮手,溫書堯視而不見向走來。
前面的人不疑地回過頭,自言自語道:“我認錯了嗎?”
“肯定是你看錯了啊!他現在可是……”同行的人將前面的人拉走了。
聲音漸漸遠去。
夏橘也沒有在意,直直著眼前的人。
他旁若無人的俯視著:“那句還給我是什麼意思?”
夏橘沒想到他如此開門見山,如實回道:“沒什麼意思,就是當時想做那個決定而已。”
“那現在呢?”
“想好好跟你道個別。”
“就這樣?”說得都是實話,但顯然并不讓他滿意,他微微偏過頭追問道:“那麼確定我們以后不會再見了?”
夏橘沒立刻有回答。
但是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大概率是不會見了。
一輩子看起來那麼長,其實有很多人真的就是見了那一面再也沒見過,當時說的話,也就在不經意間了最后一句。
“那是再見以后的事了。”夏橘回道。
在拉薩的相遇,就應該在拉薩告別。
他垂著眼瞼,不知想到什麼,也沒有深究:“吃飯了嗎?”
夏橘舉起手里的塑料袋向他晃了晃。
他也沒有追問:“那行,回去吧。”
夏橘沒有,“那你呢?”
“我隨便。”
“那……”夏橘問出來就后悔了,但見他看著,還是著頭皮道:“這里面的東西你要吃嗎?我……”
“可以。”
夏橘怕他誤會,繼續解釋道:“我沒吃過的。”
他淡淡回道:“吃過也沒關系。”
夏橘將信將疑。
可是回到酒店,見他坐在窗邊的圓桌前吃得有滋有味,不由生出一心疼。
也不知道他過得都是什麼苦日子。
什麼都不帶嫌的。
真是可惜了這張矜貴的臉。
也得虧這張臉長得貴,但凡換個人連著折騰這麼多天,早就蓬頭垢面了,哪像他只是如玉蒙塵,吹一吹又是清貴如初。
他覺的視線回過頭:“看什麼?”
夏橘掩下眼底的心疼,若無其事的拿起一個坐墊,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道:”能吃飽嗎?”
“可以。”他收回視線,向窗外看去。
夏橘發現他這個人真是好養活,而且明明長得一副那麼不好親近的樣子,卻意外的好脾氣,幾乎沒見過他生過氣,也從來沒抱怨過。
臉上不又泛起一心疼。
可是又怕他多想,不聲低下了頭。
然而他還是發現了,收回眺著布達拉宮的視線,輕輕著臉頰的兩側,抬起的臉道:“在擔心什麼?”
夏橘沒有回答,反問道:“你之后準備去哪兒?”
“你要去哪兒?”
夏橘言又止地了。
“布達拉宮去了?”他深邃沉靜的雙眸略微失神,不用指腹輕輕磨著的臉。
夏橘沒有打斷他,仿若未聞的點了點頭。
“八廓街?”
再度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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