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什麼…”

老人一直重復著這幾句話，卻怎麼也答不上來。表也呆呆的，不像是能生活自如的那一類人。

這才發現老人口掛著一個銘牌。

借著燈下面看，寫著一串電話號和簡短說明：癡呆患者，外出若遇好人，請撥打電話聯系，必有重謝。

夏仰恍然大悟，先哄騙著他往門衛室走：“爺爺，我們進去找您孫子吧，外面太冷了。”

老人看著上的校服，指著說：“我孫子的服。”

“哦，是高三生啊…”

邊敷衍著，邊把人牽進去，和門衛大叔說了說況。

門衛大叔狐疑地看了眼他們，又問道：“小同學，你眼睛怎麼這麼紅，不是被欺負了吧？”

夏仰說話還有鼻音，忙搖頭：“沒有被欺負，我剛剛心不太好。”

借用了電話，在門口打通。

那邊很快傳來了一道冷靜的聲：“能讓我爸聽一下電話嗎？”

老人看上去很焦躁不安，一直想出去。

所以夏仰只能點開擴音，假裝和他說話，勉強讓手機那邊的人聽出來確實是家人的聲音。

過了片刻，人開口道：“是京大附中實驗校區對吧？麻煩幫我拖著他，我馬上過來。”

“對的，麻煩給老人家多帶一件厚棉服…”夏仰補充道，“他穿的很。”

人點頭：“嗯，謝謝。”

電話掛斷，一旁聽完的門衛幽幽地嘆氣：“我估計這家人對老人不怎麼上心，要不然怎麼能讓人家大老遠跑來學校找孫子。還必有重謝呢…別到時候檢查出個好歹來，賴你上。”

“…”

夏仰也覺剛才電話里的那道聲聽上去極為冷漠，不像有多擔心似的。

但眼下無暇去想這些，應付著老人讓他乖乖坐這等。

周末的夜晚，學校門口安安靜靜，沒有往日的車流和人來人往。

十分鐘，突然停下了一輛商務車。

門衛出去看，一見到車上下來的人，臉都變得殷勤，迎上去：“段董！哎喲，大晚上的，您怎麼過來了？”

夏仰從窗口探出腦袋去看，來的是個穿著筆大的人。妝容致，紅薄利，看上去就是雷厲風行的社會英。

聯想到門衛口中的那聲“段董”…

往后看，人后還有一個個子很高的男生，男生手上抱著一件厚實的派克大。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段屹然，是夏仰第一次來本部校區那天認識的高一學弟。

平時在學校見，他還會熱跟打招呼。

段姒踩著高跟鞋，足足比那180公分的門衛還高出一點：“我來接我爸，電話里那小姑娘呢？”

“原來是段老，在這呢在這呢！”門衛趕拉開門，示意夏仰拉老人出來，小聲代道，“這是附中校董。”

夏仰腦袋有些發空。

這是段宵的母親，也是羅良琛的現任妻子。

“學姐！居然是你啊。”

段屹然拿著大上前，把老人裹住。見到有些驚喜，只是視線在片刻后，又緩緩地落在上的那件沖鋒外套上。

夏仰沒意識到，抿抿：“你們好。”

段姒也笑了下：“既然是小屹朋友，那小屹幫媽媽好好謝人家。我先帶你爺爺回去，還得跟你哥打電話說找到了。”

走之前，段姒又問：“對了同學，你什麼名字？這次真的要多謝你。”

夏仰臉稍僵，不聲地帶過一句：“這種小事不用多放在心上。阿姨您先帶爺爺上車吧，他腳還在凍著。”

段姒也沒在意的回避，友善地笑了笑。

他們上了車，段屹然才把視線放回來：“學姐，你認識我哥嗎？”

夏仰：“段宵？”

“你穿的這件外套是他的，我今天看著他出門的。”段屹然撓撓腦袋，有點不太想承認，“們都說他最近有了新朋友，原來是你啊。”

“…”

夏仰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索沉默。

段屹然納悶：“我哥他這個人朋友很多的，不知道你聽過他傳言沒有？怎麼和他在一起了。”

“聽你的語氣，你好像不喜歡他。”

“我…其實很怕他。”

夏仰不解：“為什麼？”

“我哥不是和我一塊長大。因為一些事，他很小的時候就被我爺爺送出去過一段時間。”段屹然說，“他初一那年回家，格很差勁，誰的面子也不給。我養的狗咬了他，他把我從臺上推了下來。”

夏仰驚得下意識捂上了，認真地看了他一眼。

“哈哈哈我沒殘廢。我那時候還小，摔進泳池里撲騰了幾下，但是我養了兩年的狗就莫名其妙地不見了…”他說到這里，眼眸里帶了點悲痛，“后來就是我爺爺，摔下樓梯，突發中風，好過來后就患上了老年癡呆。”

“等等，這和段宵有什麼關系？”

“那天我們回家，保姆阿姨說只看見我爺爺躺在樓梯下，我哥就在旁邊看著。”段屹然反問，“他這個人不可怕嗎？”

因為一回來，得罪過他的人，包括狗都就接二連三遭意外。

夏仰頓了下，低聲道：“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他做了那些事，你不要惡意揣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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