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你是不是走錯路了？”林穿著一件飛行員夾克，看上去青又開朗，笑著看，“回學校是4號線啊。”

夏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記錯了相反的站，走過去的地鐵站其實是回泛海公寓。

有些赧然這樣的慣記憶，扯開話：“我是想去吃點東西。”

“你沒吃晚飯啊？正好我和我同學們在這吃公煲，一塊兒唄！”

他邊說，邊熱地拉著夏仰往那邊走。

這一塊的大排檔和酒樓都有在外面的桌，冬日里吹著風有些冷，但桌上的火爐都燃了起來。

人煙氣兒足，聊得正歡。

夏仰遲疑地喊停他：“林，你等等。前面那伙兒打起來的人里，有你的同學們嗎？”

“啊？”林有點近視，走近了才看見他們在撂酒瓶子，大喊了一句，邊往人群里沖，“向晨，拿上板凳！給小爺砸狠狠砸那孫子啊！！”

夏仰：“…”

半個小時后，在場的一群人全被送到了派出所里。

一群學生，和一群紋著花臂的社會年人。兩邊打起來都沒討著好，鼻青臉腫的，還在互相囂。

“警察阿姨，真不是我們的錯。這丫一群老不正經的，要拽著一大姐姐陪喝酒，人姐姐都不認識他們！”

向晨捂著腫起來的眼睛，聲并茂的樣子，跟做演講似的：“我們一群熱青年，哪能看得了這個！擼著袖子就干了。”

花臂男里一領頭的站起來：“什麼姐姐？認識你們嗎？小屁孩兒，管閑事兒！”

“行了別吵吵！”做記錄的民警拍了拍桌子，警示道，“這是警察局，你們以為在哪兒呢？”

引發這起打架斗毆事件的中心人——也就是那個路人小姐姐，早就走了，就報的警。

這會兒把人找回來也麻煩，好在店門口就有監控。

那一群學生都有學生證，都是京大高材生，份上沒什麼可疑的。監控里面雖然是他們先的手，但參考事件的嚴重也是有可原。

最后，警察給出的結果是：那群花臂男扣在看守所4天。其他學生里得打監護人電話，讓人過來，做完筆錄才能保釋出去。

花臂男們一個個都不服氣。

“這一群學生里還有兩個上學晚的，是未年。而且你們擾婦還有理了？”警察哂了一句，“嫌罰得不夠重是吧？”

這麼一說，那邊都偃旗息鼓了。

這邊的派出所里，男、是分開做筆錄的。

到夏仰這，就安靜平和許多了。

民警問：“名字。”

“夏仰。”

“年齡。”

“19。”

“在上學？”

“嗯。”

“你和那群男生一樣，都是大一的？”

“不是，我大二的。”

民警：“你認識他們嗎？”

“我只認識其中一個。”

“你也不是他們那一堆人里的，那你是為什麼要手？”民警指了一下那被玻璃碴劃到的手掌心，“這沒事兒吧？”

夏仰蜷了蜷手心：“我看見那個黃端著一熱鍋過來要潑我學弟，我一時手快就…”

那民警正好看見監控里的作，笑了下：“就隨手著瓶酒上去了？你小姑娘人溫溫的，勁兒大，直接把瓶子都敲破了。”

夏仰撓撓臉，小聲：“我要賠錢嗎？”

“不用，那群男的本來就是過錯方，自認倒霉。”

“不是。”說，“我是在問那瓶酒。”

“哈哈哈那個是要賠，17塊。”民警被那一本正經的表逗樂了，“走之前記得掃那張碼，是老板娘留的。”

“對了，你監護人什麼時候到？打電話沒？”

夏仰愣了下：“我沒監護人…我手機也沒電了。”

那邊門口的一個實習民警拿著手機走進來：“幫你充電了，順便幫你接了個電話。”

夏仰詫異：“誰打的？”

“沒備注。但是有個星標，是個男生的聲音。”

被設為星標聯系人的，手機里就兩個。一個是溫云渺，另一個是段宵自己弄的。

夏仰嘆口氣：“他說什麼了？”

“他沒說，我先跟他說的你人在局子里，打架了，是你監護人的話就過來保一下你。”

民警聳聳肩，同道：“他說不來，讓你吃點教訓。”

“…”

夏仰垂眼，想了想，慢吞吞地拿過手機：“那我給我導員打個電話吧。”

桌子面前那民警也正好接了個電話。

在那號碼撥出去之前，民警手里那電話還沒掛斷，驀地和悅地喊住：“誒小姑娘？別打了，你直接出去吧，有人過來接你了。”

在外面保釋的是個中年男人，是段宵老宅子里的管家，知道他倆的事兒，之前也見過不次面。

夏仰有點尷尬地上前道謝：“叔。”

叔像是沒理過這類麻煩事兒，臉如常地頷首，恭敬道：“夏小姐，阿宵在外面等你。”

“我還要賠個錢。”

左顧右盼，想找那個二維碼。

叔擺擺手：“快點先過去，阿宵今天心不好，其他事有我在。”

“好吧…麻煩您了。”

派出所門口那條馬路上就停著一輛銀拉法，應該是他新買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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