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蒹葭驟然睜開了眼。
眼中噙著盈盈笑意,眼神卻是冰冷的。
怕是夏媽媽那里出了事,只要還活著,對二房來說就是威脅,在他們眼里,再衷心的奴也是賤命一條。
雨剛停沒多久,就著了火?
秦氏還沒有這麼蠢。
讓猜猜這是誰的手筆?
聽著里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蘇蒹葭穿好進了室,果然沈鶴亭也被驚醒了。
“侯爺,我出去看看就是了,你傷勢未愈就莫要出去了。”
沈鶴亭都已經穿好袍,聽著蘇蒹葭的話,他重新坐回榻上,“那我讓蕭戰陪你一起去。”
蘇蒹葭并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淺月和青玉也被驚醒了。
蘇蒹葭來到院子里抬頭一看,果然著火的正是柴房那邊。
屋檐還在往下滴水,那里卻是一片火,是得淋了多桐油?
等趕到柴房的時候。
火已經快被撲滅,整個柴房已經燒的不樣子。
侯府發生了這樣的大事,所有人都被驚醒了。
“母親!”沈追和沐云舒比先一步趕到,見來了,立刻上前給行禮。
“大哥,嫂嫂你們也來了。”除了二房的老夫人賀氏沒來,二房眾人也來了,蘇蒹葭對著他們點了點頭。
“柴房都燒這樣,夏媽媽怕是不了,這也算是惡有惡報。”秦氏唏噓道,不知為何心里有些不安,夏媽媽死了自然是好,可總覺得這火著的有些蹊蹺,母親讓殺人滅口,原是想著用毒的。
“是啊!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蘇蒹葭不著痕跡看了沈追一眼,他若是能放下到手的權力,早就讓沐云舒來把對牌還給。
夏媽媽真的死了嗎?
聽著秦氏的話,沈追眼底掠過一冷笑,若夏媽媽真死了,豈不是如了的意!
“行了,既然沒事了,就都回去吧!”蘇蒹葭私下掃了一眼。
眾人才轉。
“誰說老奴死了。”夏媽媽的聲音突然從背后響起。
蘇蒹葭忽地就笑了,看來所料不錯。
這火是沈追放的,而非秦氏。
“夏媽媽你竟然沒死。”秦氏第一個轉過去,只見夏媽媽竟然從不遠的草叢里爬了出來。
夏媽媽上有被灼燒過的痕跡,臉被染的一片黑一片灰的,“老奴沒死,倒是讓大夫人失了。”
秦氏心里咯噔一聲,“夏媽媽你這話何意?”
夏媽媽手腳并用爬到蘇蒹葭面前,指著秦氏厲聲說道:“夫人不是想知道,是誰指使老奴陷害夫人的嗎?就是,用老奴唯一的兒子,脅迫老奴故意混了有毒的菌子,想讓老夫人奪了夫人的掌家權。”
大爺說的沒錯,秦氏這個毒婦,果然想要的命。
若不是大爺的人救,這會怕是已經葬火海了。
“我竟不知嫂嫂對我的意見這麼大,不惜用老夫人的命來陷害我,人抬上夏媽媽,走,咱們一道去見母親。”蘇蒹葭臉上怒氣氤氳,冷冷掃了秦氏一眼轉就走。
“弟妹,你不要聽挑撥離間,這賤奴白日里才冤枉過你,夜里就喪心病狂把臟水潑到我上來,你一定要相信我呀!”秦氏追著急忙辯解。
一行人很快來到壽安堂。
夏媽媽將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老夫人眼神一凜,看著秦氏問道:“夏媽媽說的可是真的?”
秦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伯母,侄媳冤枉啊!這賤奴里就沒有一句實話,的話豈能相信。”
沈觀山也在一旁給說項。
老夫人眼神凌厲從上掃過。
蘇蒹葭眼底暗藏一抹笑意,“夏媽媽你既然說是嫂嫂指使你這麼做的,可有證據?”
沈追看了夏媽媽一眼。
“老奴有的,昨晚秦氏找上老奴的時候,給了老奴五百兩銀票,就藏在老奴的枕頭下面。”
老夫人立刻人去搜。
果然從夏媽媽的枕頭下,找到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除此之外還搜出不銀錢來。
“秦氏,你還有什麼可說的?”老夫人氣極了,這些年對二房可不薄,沒想到他們轉過頭就來害,真是一群白眼狼。
“大伯母到底是想陷害母親,還是要加害祖母?莫不是父親上的毒,也是你人下的,若祖母和父親出了事,這侯府豈不是了你們二房的!”沈追等著就是這一刻,他早就想把二房這些人趕出侯府,只是一直苦于沒有機會。
“祖母,孫媳心中早有疑,一個賤奴怎敢謀害母親,毒害祖母,原是有大伯母在后面給撐腰。”沐云舒與沈追一唱一和。
“大伯母,一張銀票能說明什麼?負責采買這麼多年,定是貪墨所得。”秦氏手心里了一把汗,幸好一直防備著夏媽媽,做事極其小心謹慎,從不曾留下任何把柄。
蘇蒹葭后退一步,冷眼旁觀看著這一出好戲,沈家二房又豈是輕易能扳倒的。
一張銀票,確實說明不了什麼問題,但足以讓老夫人起疑,以后多加防備,時日一久他們的狐貍尾可就藏不住了,其中自然包括沈追。
一直不曾開口的沈留白,突然上前一步,對著老夫人拱手說道:“大伯母,雖然家丑不可外揚,但為了我們二房的清白,不如把這個刁奴給刑部,他們自會查個水落石出。”
家丑不可外揚這句話,一下子中老夫人的心,這些日子他們侯府鬧得笑話已經夠多了。
“老夫人,老奴所言句句屬實,那場火就是秦氏放的,想要殺了老奴滅口,三爺就在刑部任職,老奴一旦進了刑部,定會死的不明不白。”夏媽媽說著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老夫人,老奴敢對天發誓,絕無半句虛言,他們二房早就對長房圖謀不軌多時,老奴愿以死明志。”
砰!
夏媽媽說著,一頭撞在旁邊的柱子上,當場濺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