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封侯的旨意果然如盛隆帝所料那般在朝堂上引起了不小的震,有人列舉數十條理由反對。
其中就有彈劾賈赦不孝不悌的,這些都被盛隆帝用雷霆手段給了下去。
后來朝臣們見無法改變盛隆帝的決定,又開始暗的調查起賈璉。只是隨著調查的深,眾人的臉也越來越凝重,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天賈璉正如同往常一般給賈赦按,突然覺頭上一重。他緩緩抬起頭一雙帶笑的眼睛就闖進了他的視線,眼淚迷糊了雙眼。
糙干枯的手指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淚水,耳邊是悉的調笑聲。
“三十多歲的人還流貓尿,真沒出息。”
“爹,爹,爹!!”賈璉握住那雙干枯的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恩侯,把他的給我堵上,吵死了!”一旁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淚眼朦朧中,賈璉看到旁邊床上的老者緩緩坐了起來,突如其來的驚喜讓他失去了語言功能只能在嚨里發出聲聲嘶吼。
砰的一聲巨響,門被人一腳踢開了。元琮帶著一的氣闖了進來,一進來就看到了一雙帶笑的眼睛。
“先……先生?”元琮只覺得自己的似有千斤重,他一步步挪到了老者床邊。
“哭的可真丑。”老者的聲音十分的輕,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
哭?誰哭了?元琮茫然的看著老者,直到眼睛被什麼擋住,他才驚覺原來是自己哭了。
“先生……”元琮不敢眨眼的看著老者,唯恐自己是在夢中。
略顯冰涼的手過元琮的臉龐,他才敢相信這不是在做夢。
他握住那雙冰涼的手,急切的看向另一邊。另一邊賈赦的干枯的手正在輕賈璉的頭,在他看過去的時候賈赦給了他一個溫的微笑。
“老爺~”元琮抖的吐出兩個字。
不知過了多久賈璉和元琮方才平復了心,二人正要出去喊醫就被靜齋先生給喊住了。
“我們怎麼在這里?”靜齋先生聲音沙啞的問道。
“父皇說宮中有最好的大夫,最齊全的藥材,您和赦公在這里能得到最好的治療。”元琮輕聲說道。
“告訴皇帝不要浪費藥材了,沒用的。”
“先生您……”元琮雙目赤紅的看著他。
老者輕輕搖了搖頭,微笑道:“生老病死,乃是天道回,何須介懷。比起在這里等死,老夫更想回到書院。”
“璉兒,為父一輩子沒求你什麼事,臨了為父想求你一件事好不好?”賈赦和靜齋先生對視一眼,笑著對賈璉說道。
“您……您有什麼要求?”賈璉抑著心中的悲傷輕聲問道。
“我想回榮國府,我這一輩子幾乎所有的悲歡離合都發生在那座府邸,臨了,我想回到那里。你母親和你哥哥他們一直在那里等著我,我不想讓他們等空了。”
“您不想讓他們空等,您就忍心丟下兒子嗎?”賈璉抖著聲音問道。
“璉兒,你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他們什麼都沒有,他們就只有為父了。”
“所以您就要丟下我?”
“璉兒,為父這些年真的很累,很累!”
看著賈赦眼中的疲憊,賈璉要說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老爺,您……”元琮看著一臉疲憊的賈赦,挽留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他們都知道賈赦這些過的不開心,若不是因為放心不下賈璉,他早就走了。如今賈璉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他終于可以放下心了。
元琮知道自己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去求賈赦什麼,可他還是開口了。
“老爺,您……您不看著我娶妻生子嗎?”
“琮兒,看到你全須全尾的我真的很開心,當初收到你失蹤的消息時,我險些瘋了。”
“你是一個省心的好孩子,我為以前故意忽略你而到抱歉。如今你是盛朝的皇子,你有了在這個世上立足的本,我也就放心。”
“不是我不想看到你娶妻生子,而是他們母子等我太久了,久到我都要忘記他們的樣子了。琮兒,璉兒,我不想再讓他們等了,我怕他們久等不到會不要我。”賈赦的目過二人看向外面,仿佛那里有著他心心念念的人。
“你們倆出去安排一下吧,今日我同恩侯一定要離開這里!”靜齋先生冷聲說道。
“先生。”元琮祈求的看著他。
“快去!”靜齋先生直接冷下了臉。
二人見狀只好讓人去通知盛隆帝和元煕,兩人希盛隆帝能阻止靜齋先生和賈赦。
盛隆帝收到消息后直接扔下了正在議事的大臣,帶著元煕直奔養心殿的寢宮。
“皇叔祖,姐夫。”
“你來了。”靜齋先生淡淡的看了盛隆帝一眼。
“您覺如何,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盛隆帝快步走到靜齋先生床邊,握住他的手。
“你讓他們都出去,我有話同你說。”
“皇叔祖?”
“元徹!”
“好。你們先出去。”
賈璉三人被夏守忠請到了殿外,為了防止三人聽,夏守忠如同門神一般攔住了三人。
許久盛隆帝眼眶泛紅的走了出來,他對守在外面的三人輕輕搖了搖頭。
“璉兒,永安侯府都收拾好嗎?”盛隆帝輕聲問道。
“永安侯府?”賈璉不解的看向盛隆帝。
“回萬歲爺,永安侯府按照大小姐在世的樣子重新布置好了。”夏守忠忙站出來說道。
賈璉這時才明白盛隆帝口中的永安侯府就是曾經的榮國府,是自己父親心心念念要回的地方。
“臣……”賈璉聲音哽咽的給盛隆帝叩了三個頭。
“一會你……你帶他回去吧。”
“臣領旨謝恩!”
“承嗣。”
“兒臣在。”
“你護送先生回書院后就留在先生邊伺候著,直到……直到……”
“兒臣遵旨!”
“朝暾。”
“兒臣在。”
“你同林丫頭大婚的日子要提前了,你……你去安一下。就說,朕記得的好。”
“父皇!”元煕一臉震驚的看著盛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