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說出這件事的姜且覺得全舒暢。

 至此，也終于明白。

 暗，其實從始至終都是自己一個人的事。

 說完之后，姜且就準備離開了。

 畢竟跟陳最之間，也只有欠款那一件事可以談的。

 可說了這話，陳最又怎麼能讓輕易地離開？

 陳最在姜且與肩的時候，抓住了的手腕，“為什麼現在才說？”

 為什麼要等到他們倆都面目全非了，才說出這些話？

 姜且試圖將手從陳最的手里出來。

 但他用了不小的力氣，不是姜且輕易就能掙出來的。

 姜且吐了一口濁氣，“陳最，都已經過去了的事，你現在糾結也沒有用。時間不會倒轉，發生的事也不能當沒發生過。”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喜歡我？”

 不是每一份喜歡都敢明目張膽的宣之于口。

 在遇到喜歡的人的時候，是會下意識的退的。

 尤其是有著云泥之別的跟陳最。

 也許那時候的一句喜歡，只會被當眾多迷妹的一句輕易就能說出口的表白。

 雖然這個社會很浮躁，很多人往一個又一個的對象。

 他們可以跟剛認識的人說喜歡，也能很快就發生關系。

 但太容易說出口的喜歡，這里面的份量又有多重？

 姜且不喜歡那樣。

 覺得不管是“喜歡”還是“”，都要經過深思慮才能被表達出來。

 三年前的姜且也在等那樣一個機會，等到跟陳最穩定下來，就跟他告白。

 只是告白沒等到，后面就發生了一系列讓姜且不愿意回憶的過往。

 姜且收起思緒，跟陳最說：“那你現在知道了。”

 “那能一樣嗎？”陳最反問一句，“要是我早知道你喜歡我，本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我……”

 “你會因為我喜歡你，為了表示謝，也喜歡我？”姜且打斷了陳最，“陳最，我不需要你在上也施舍我。”

 陳最蹙眉，“我沒有施舍你。”

 “難道你不是因為從爺爺那邊聽到我喜歡過你，才來找我的嗎？”

 “這的確有點關系，但是……”

 “別但是了，你就是這麼想的。”姜且其實難的，比起不被喜歡。

 覺得被陳最之后后，更難以接的是他因為的喜歡而對的態度發生變化。

 也許這樣說有點矯，姜且并不想要“我也喜歡你”。

 覺得這種事，不存在“恩激”。

 一旦是這個人是因為對方喜歡自己，所以也要出于好意地喜歡對方，那就要考慮清楚，這到底是激，還是喜歡。

 或許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陳最知道的暗之后，沒有嘲笑這些年默默的喜歡。

 而是來問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他。

 只是這個原因，姜且覺得陳最不會明白。

 他站在高，他想擁有什麼就可以擁有什麼。

 他不會懂得有些人是活著，就已經很困難了，更別說去追求什麼喜歡了。

 姜且當年是站到他面前，都花了將近十年的時間。

 但這些，姜且不想讓陳最知道。

 因為那是藏在心深的孤單心事。

 彼時，電梯來了，這對姜且來說像是救星。

 姜且使勁把手從陳最手里掙出來，趁他沒反應過來之前，先進了電梯。

 迅速地按下關門鍵，將陳最，隔絕在外。

 直到電梯關上的瞬間，姜且才有些力地靠在電梯里。

 原來離婚這事兒不僅讓他們兩個撕去了最后的面，現在連最后的遮布都要撕掉。

 怪不得很多人說，有時候離婚跟掉層皮一樣難。

 姜且算是深有會了。

 整理好心之后才去了老太太的病房，還好陳最沒有繼續跟過來糾纏。

 老太太這會兒在臺上曬太，看到姜且來了，思考了半天是誰。

 然后不出意外的，將姜且認了不知道是哪個護士的名字。

 姜且去給老太太洗了水果過來，然后坐在旁邊，耐心地說：“，我不是麗麗，我是姜姜。你的孫，姜姜。”

 老太太蒼老的臉上閃過一抹疑，盯著姜且，看得很仔細。

 最后才恍然過來，“真的是姜姜，我的乖孫。”

 每次都是以姜且跟老太太介紹自己開始，姜且已經習慣了。

 老太太想了想，問：“小最沒跟你一起來嗎？”

 更讓姜且習慣的，就是老太太在想起之后，必然會問起陳最。

 姜且也是非常練地回答：“他工作忙。”

 “你讓他，別那麼辛苦。”老太太若有所思地說，“兩個人在一起，過著簡單的小生活，就夠了。就希你跟小最啊，一直幸福下去。”

 “會的。”姜且不想讓老太太知道太多。

 做小輩的，總是想讓老人家安心。

 ……

 季平川現在很怕陳最來找他。

 因為陳最現在來找他的標配就是，一言不發坐在沙發上，板著一張好像全世界每個人都欠他五百萬的臉。

 然后把他這邊的好酒，不帶品嘗地喝完。

 便宜的他還不喝，喝貴的。

 雖然給他最哥喝貴的酒，是他應該做的。

 但看著陳最像喝水一樣地喝酒，季平川就覺得這酒被生產出來的意義，就喪失了。

 季平川這次已經擺爛了，直接進最終環節，問陳最：“姜且又怎麼你了？”

 陳最掃了季平川一眼，冷淡開口：“我說跟有關了？”

 “因為別的事你都能妥善解決，本不用發愁。”季平川可太了解他最哥了，“只有姜且，能讓你一籌莫展。”

 陳最現在的確一籌莫展。

 之前他讓裴肆去查過姜且現在住哪兒。

 他們都不知道姜且是從梁森那邊租的房子，連合約都沒有簽，所以本查不到痕跡。

 放寒假了，姜且也不去學校了。

 他就只能去療養院，人是等到了，但聊得稀爛。

 陳最蹙眉跟季平川說：“誰讓你拆學校附近那片舊小區了？”

 季平川：？

 不是，怎麼突然開始懟他了？

 季平川很無辜：“先前你還給出的主意呢，所以那些住戶才搬得那麼快……”

 季平川覺得自己真的很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