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東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中,手里還抓著一個空的啤酒瓶,他以為里面還有酒,高高地仰起頭,死命地往自己的里倒,卻是一滴不剩。他突然暴戾,一把將酒瓶砸在地上。
他上的服又臟又破,臉上有青青紫紫的痕跡,大概是吃了白食,才被人打這樣。
在黑暗中,他被椅子絆了一下,他這種人也就敢在窩里橫了,立馬發泄一般踹飛了椅子,惡狠狠地道:“敢擋你大爺我的路!”
椅子被他踢得撞到墻壁,發出劇烈的“砰”的一聲,四分五裂,那樣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恐怖。
路太太聽到聲音,走了出來,聲音很小:“你回來了。”
這樣低聲下氣的聲音,卻一瞬間激怒了路東,他大喊一聲:“你去睡覺了?我還沒回來,你去睡什麼覺!”
他上的酒氣伴著服的酸臭味,幾乎熏得人要吐。
路太太膽子小,低聲下氣地說:“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提醒路東,“我們現在去洗漱吧,你也可以早點休息。”
“洗漱?你嫌棄我上臭了,是不是?”他的火氣來得突然,男人的力氣大得可怕,他一把拽住路太太的頭發,死死地扯住。
黑暗中,路太太約看見了他猙獰的表和瞬間瞪大的瞳孔,他咬牙切齒,里一邊辱罵著,一邊將的頭往墻上撞去。
他打人的時候毫無章法,也毫無理智,就是拽著的頭,像打樁一樣,一下比一下用力地撞在墻上。
路太太越是求饒、越是示弱,他就越是興,里的仿佛都要燃燒起來一樣,大概也只有在打人的時候,他才能驗到就。
他聞到了路太太頭上傳來的腥氣。
“住手!你給我住手!”一個年聽到聲音,從房間里跑出來,打開了燈,睜大了眼睛。
他的媽媽被拽著往墻上撞去,的臉上都是刺目的鮮,墻壁上也留下了痕。
路晨跑過去,喊破了嗓子:“你給我住手!”
路東看到路晨,一腳踹了過去,路晨的被踹得一彎,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上。
路東也打煩了,大聲笑著,罵路晨:“這不是我兒子嗎?你有什麼用啊?連你爸爸我都養不起,生個兒子頂什麼用,還不如生個兒!”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格外興,“對了,哈哈哈,賣。”他指著躺在地上疼得哀號的路太太大笑,“你去賣啊,你這麼,肯定有人買的。”
路晨咬了牙,他一直在忍,太上的青筋暴起。
他猛地沖上去,推倒了路東。
路晨坐在路東上,拳頭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砸在路東的臉上。路東一時沒防備,又喝醉了酒,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路東翻了個,將路晨按在地上,他的力氣還算大,一拳打過去,打得路晨偏過了頭,口腔里有腥氣彌漫。
路東癲狂地大笑:“就你還敢來打我!你有什麼用,你看看你的親姐姐,不是法嗎?可你還不是被的好朋友起訴,讓你坐了牢。”
“不許說!”年嘶吼一聲,額上青筋暴起。
路東又是一掌狠狠地扇在年的臉上,打得他腫起了臉。路東猙獰地說:“我偏說,你不是很嫌棄我是你爸嗎?可惜了,你走到哪里都要跟我掛鉤。在法庭上也是吧,你說你沒強,可你爸是我,你看看,有人相信你嗎?也就你小子傻,是我就真強了,強了又怎麼樣,那些人那麼賤,不就是要你強!”
路晨閉上了眼,眼眶發熱,眼淚順著眼角滾落下去,眼前浮現了這些年來一直折磨著他的種種畫面。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世界的偏見會如此嚴重。
那個被人強的孩遭遇不幸,被記者發了新聞,因為是害者,因為遭遇了不幸,所以得到了所有人的同。
路晨也同,可是但一直找不出強者的時候,忽然指認他就是強的人,然后又給出了看似完的證據鏈,他就了被釘在恥辱柱上的強犯。
他說他沒強過,沒有人相信,因為他們知道,他的父親就是一個吸毒者和綁架犯,看客會說:“綁架犯的兒子是強犯,一點都不違和好嗎。”
他說證據鏈不完整,看客會說:“無恥的嫌疑犯都是這樣為自己辯解的,法律是不會讓這種人逍遙法外的。”
他說自己只是嫌疑犯,并不是真正的強犯,看客只會用惡心的眼神看著他。就算他洗了冤屈,穿著原來的服、理著原來的發型回到學校,所有人看到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哦,強犯。
他拼命地澄清他不是強犯,其余人只會用大驚小怪,甚至帶著厭惡的眼神看他。可是,這些著干凈的人似乎忘記了,當初正是他們將無辜的他變了強犯。
在全民的正義面前,案件嫌疑人的權利被無視,看客會說:“沒關系,為了尋找到真相,損失再多,又有什麼關系。”
“就算冤枉了人又怎麼樣,對于嫌疑犯,我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有時候有些證據存疑,我就是采取這樣的方法。”
“就是啊,如果對方真的是殺人犯,卻因為證據不足而被釋放,那麼殺人犯的無罪釋放對于害者來說,就是又一次可怕的傷害。”
路晨永遠忘不了他被關押之后,因為功無罪釋放回到普通的生活中,卻格格不。那些圍觀的群眾,會打著沒有惡意的幌子,以各種形式來關心他的私人況,然后裝模作樣地說:“真可惜,你原本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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