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余:“路東哪里有錢,他前段時間還跪著找我要錢,被我臭罵了一頓,趕走了。那野律師該不會是想出名想瘋了,免費幫路東打司吧?”
蘇予笑了:“應該不可能,而且非法律援助案件,他哪里敢免費,小心同行以不正當競爭名義把他告到律協那里去。”
林羨余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些遲疑道:“路東的錢,會不會是上次路晨綁架了你,你爸爸給的那筆錢?”繼續說,“路晨自殺之后,警方只找到一部分錢,另外一大部分的錢不知道被他藏在了哪里……該不會被路東拿了吧?”
蘇予抿,沉默了下來。
正打著電話,忽然有人敲了辦公室的門,前臺輕輕地推開房門,探頭通知:“霍律師、蘇律師,有客戶來了,是一個老太太,不過老太太沒有預約。想見你們,說是有案子想委托,你們要見嗎?”
霍燃抬眸,看了蘇予一眼,淡淡地道:“你先把人帶到會客室。”
“好。”
蘇予遠遠地過會客室的玻璃,看到一個人坐在會議桌旁邊,和霍燃快步地走了進去。
一個穿著樸素的老太太有些拘束地坐著,也沒桌上的茶水,就直愣愣地坐著。聽到腳步聲,立馬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蘇予看巍巍的樣子,連忙走過去扶。
老太太已經上了年紀,臉上布滿皺紋,頭發也都花白了,兩只手干枯得如同枯木。看到蘇予的時候,眼睛不知道為什麼紅了起來。
蘇予看到老太太的臉就愣住了,抿了一下,睫輕。
“蕭。”怔怔地說。
蕭眼圈通紅,握住蘇予的手,抖著,一眨眼,眼淚就滾了下來。的牙齒掉得差不多了,抿的時候,是癟的。
蘇予心頭一酸,連忙說:“蕭,您先坐下。”扶著蕭坐下,霍燃讓實習生幫忙泡了茶水,他把茶水放在蕭面前。
蕭的眼淚撲簌簌地掉,落在穿著的藏藍土布服上,哆嗦著:“蘇檢察,不是,蘇律師,你幫幫我。”
蘇予鼻子一酸:“,您慢慢說,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蕭是路晨的外婆,當年發生冤假錯案之后,蘇予跟蕭道了歉,蕭不怪蘇予,還原諒了蘇予,蘇予至今都覺得愧疚。
蘇予看著蕭,只覺得心里的酸水一點點地脹了起來,忽然意識到,面前的這個老人在最近既失去了兒,又失去了外孫。
蕭的聲音抖又沙啞:“蘇律師,晨晨不會干出那種事的,晨晨不會的。”
蘇予抿,沒說話,只是看著蕭。
蕭的眼淚滾落,咽了咽口水:“晨晨是一個善良的孩子,他不敢綁架你的,他不敢做壞事的。而且警察說晨晨是自殺的,我不相信。蘇律師,晨晨當年被關在監獄里,他都沒有自殺,現在怎麼會自殺?他在死的前幾天還跟我說,他會好好賺錢孝敬我的。”
蕭泣不聲,握了蘇予的手:“還有……還有我可憐的兒。”停頓了幾秒,繼續說,“蘇律師,我只認識你一人。我知道老太婆這樣上門來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可是我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蘇律師,你那天有沒有看到綁匪的樣子,肯定不是晨晨吧?我的晨晨死了,他一生都希清清白白的,我不能讓他死得這樣委屈……我做夢都夢到他跟我說,他是無辜的。”
蘇予下意識地咬了一下,然后咬牙關,睫抖,覺得口悶悶的。是當年對不起路晨和蕭,蕭當年不跟計較,還原諒了。
而且也覺得路晨的死很奇怪,雖然是害人,可是真的無法確定路晨是不是綁架的人。
的紅翕了一下,想給蕭承諾,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蕭眼睛里的失清晰可見,瞳孔里的芒一下就熄滅下去。搖了搖頭,只是哭:“連蘇律師也沒有辦法了啊,連你也沒有辦法了……晨晨,外婆該怎麼辦?你告訴外婆,該怎麼辦?”
蘇予鼻子一酸,水霧一下模糊了的眼睛,被愧疚得幾乎不過氣來。想起了多年前路晨指責的眼神,是冤枉了他。忍不住想,如果這一次,他也是那個被冤枉的人呢?
蘇予心頭忽然涌上一沖,想給蕭承諾。
霍燃忽然了一聲:“阿予。”
蘇予抬起眼,霍燃聲音溫和道:“你先跟我出來。”
霍燃合上會客室的玻璃門,眼神深邃專注地看著蘇予,很認真地問:“你想幫路晨翻案?”
蘇予抿,沒有說話。
霍燃說:“你應該知道,這種嫌疑人死亡不再起訴的案子一旦定之后,檢察院是不會再理會這樣的上訴的,你以前是檢察,應該比我更清楚。你現在是律師,一旦你承諾下來,為了你的職業道德,你就要想盡辦法讓檢察院重新審查,你覺得檢察院會重新審查嗎?”他緩了一下語氣,“檢察也是人,人都一樣,很難接質疑和直面自己曾犯過的錯。”
蘇予的聲音很輕:“可是霍燃,如果……如果路晨真的不是綁架我的人,那我是不是再一次冤枉了他?”
霍燃蹙眉,目沉了一下,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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