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人各有命
“你曾經最好的朋友已經拿到了五百萬,和家裏過上了富足的生活,對來說,不虧。”
“幫助你綁架我的頭,失手傷了溫敬,現在已經到了判刑的環節,數罪並罰。”
“至於周良岐,至今下落不明。”
言盡於此,宋悠然幾乎是死局,麻木仰頭看著天花板,看到了自己未來的結局。
突然說:“你也不必得意,簡沫,我沒後悔過。”
簡沫沒有說話,等著的下一句。
“相反,我很謝周良岐,如果不是他,我現在還是沒人要的孤兒,蕓蕓眾生裏的普通人,為了一日三餐辛苦奔波,被人瞧不起,沒有任何依靠,他給了我一個機會,我拚命抓住了,沒抓穩,這是命。”
宋悠然低聲說著:“起碼我驗過了有錢人的生活,也見到了這世界上的好男人是什麽樣的,霍祁琛一直在利用我,我都知道,隻是不願相信,我願認為他對我哪怕有一真!即使是為了溫舒這個份!”
“你沒驗過吧,在寒冷的冬天發傳單,一發就是一天,為了掙到生活費,每天要洗掉幾千個盤子,不管是學習還是工作,永遠要看別人的眼。那樣的日子,我過夠了。”
“你的命真好啊。”宋悠然幹涸的眼睛裏突然流出眼淚,“為什麽你輕而易舉就能得到霍祁琛所有的,甚至還是真正的溫舒,溫家未來的繼承人,這世界上的好,都給了你,憑什麽,真不公平……”
這人簡直是瘋了。
簡沫看著,突然嗤笑一聲,“從前我不覺得你跟我像,現在倒是覺得像的。”
“你說的這些,我全都經曆過。你說你是孤兒,沒有依靠,那你起碼不用驗父親重病住院,支付不起醫藥費的艱難。洗盤子,發傳單,擺攤兼職做家教,我全都幹過,一天打幾份工,要比你辛苦得多得多。”
“如果你看到過那時候的我,還會說我命好嗎?”
“至於溫家,我承認我是溫舒,但是那個地方,我不願意回去。”
簡沫低頭看著宋悠然,滿是看不起。
後者顯然不信,不相信簡沫有過這樣的經曆,片刻,說:“可你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霍祁琛幫你,你不會功揭穿我,你將會被我永遠踩在腳下,不會有人發現。”
無藥可救,到了這個地步,還在後悔沒有再縝一點,狠辣一點。
簡沫頓了頓,下意識看了眼門外,宋悠然沒說錯,如果不是霍祁琛,確實沒有這麽順利,無論如何,也是他幫了一把,才會有今天。
而此時門外,霍祁琛半靠在牆邊,完了三煙,霍書的電話來了一次又一次,叮囑他會議已經開始十分鍾了,再不到場,東要瘋了。
可他始終都是說,再等等。
莫亦在一旁看不下去,他試圖勸導,“姐這邊有我和兄弟們,不會有事的。”
霍祁琛沒說好還是不好,繼續煙。
裏頭簡沫已經不願再說了,走近宋悠然,“聽著,我知道你還有很多事沒有代,別的我管不著,我隻想知道周良岐把我父親簡為名藏到哪裏去了,你知道,對不對?”
宋悠然聽完,幽幽一笑,“到了這一步,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嗎,我恨不得你生不如死啊,簡沫。”
簡沫眉頭皺,終於不再平靜,“讓我生不如死就是你的願?宋悠然,你不想活下去了嗎!”
“隻要你告訴我有用的線索,我可以讓霍祁琛放你走。”
“把我放走了,然後呢,我最後不知道被哪一方的勢力弄死,還不如呆在這裏安全,頂多吃點苦頭。”宋悠然挑釁道:“據我所知,你的手腳都廢了一半吧,那幾天下暴雨,你被綁了兩天,說沒事我不信。”
提到這個,簡沫忍不住握手指。
宋悠然現在沒有靠山也沒有把柄可以威脅,簡沫拿確實沒辦法,良久,冷靜下來。
“你不就是不想看我過得好嗎,這樣,你告訴我線索,等我找到老簡,我就離開海城到國外,也不會再跟霍祁琛在一起。”
宋悠然聽完瞪大眼睛,沒想到簡沫這麽豁得出去,“你瘋了,那隻是你的養父。”
為了他放棄霍祁琛,值得嗎?
“養育之恩大過天,我願意。”簡沫一字一句。
看不見,鐵門之外的男人聽到這句話,久久沒有吸下一口煙,任由火星燃到了指尖,燙回神,才蹙眉。
“可我怎麽相信你,把線索告訴你了,你照樣還能留下來。”宋悠然狐疑。
“如你所說,事發展到今天,我對霍祁琛已經沒了,將來更不會有,所以沒什麽好留的,我現在隻想找到老簡,然後安安靜靜生活。”
沒覺三個字輕飄飄,隻有簡沫知道,自己是帶著些違心的。
宋悠然依舊不信:“你願意這麽做,霍祁琛未必願意,他不會允許你走。”
“我的心不在了,他不會勉強我留下。”
實在太了解霍祁琛,這句話化作一把利刃,進了他的心髒。
霍書的電話又來了,“霍總,真不能等了,華董在會議室裏鬧,正組織董事彈劾你。”
霍祁琛閉了閉眼。
“我怎麽相信你。”宋悠然問。
“……”簡沫想了想,“我走的時候會來把你放了,屆時你看著我上飛機。”
五分鍾後,簡沫離開房間,卻隻看到了莫亦和保鏢,霍祁琛不見影,隻有滿地的煙。
愣了愣,“他呢?”
“霍氏有急事,他先走了。”莫亦很快回答,生怕誤會,“不過他還會回來的。”
簡沫目幽遠,“不必回來了。”
那些是他應該去理的事,有些人注定要站在自己的領域裏發,而不是為了停滯不前。
莫亦沒聽懂,“啊?”
他以為事都結束了,簡沫應該和霍祁琛好好在一起才對,怎麽越來越陌生了。
方才走之前,宋悠然說,看見過一次刀疤帶著簡為名離開的影,他們去了簡城。
果然是簡城。
她為救母親和他們做下約定故意接近他,成為他的軟肋,他第一次見她就被她身上的倔強吸引,后來一步步踏入陷阱。他以為她只是為了錢接近他,而她以為他只是因為她長的像他的初戀才接受她,可其實并沒有什麼初戀,自始至終他愛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冬城人人都說孟鶴行秉節持重,光風霽月,待人接物溫和守禮,從不逾矩。向他示愛的名媛如過江之鯉,卻沒見他對誰動過心,被好友戲謔青燈古佛與他最為相配。但沒人知道,孟家二樓的書房掛滿了一個女子的素描,孟鶴行常常駐足於此,一待就是幾個小時。孟氏集團繼承人隱婚的消息爆出來那天,有人看見,在酒吧斑斕的燈光中,平日清冷自持的孟鶴行一身戾氣,將一女子按在懷裏,掐著她的下巴狠狠地親了上去。——孟鶴行第一次見到司隱,是她被司家找回來那天。他撐著樓梯扶手,漫不經心地俯身向下看,正好對上司隱望過來的眸子,毫無波瀾的眼神,似蘊藏著皚皚冬雪。他微頷首,表麵風平浪靜,心裏卻在無聲模仿“司隱”這兩個字的發音。後來,孟鶴行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將司隱欺負慘了之後,聽她斷斷續續的呼吸,拇指摩挲著她的眼角,在她耳邊繾綣般地一聲聲叫著“影影”。——約定好的兩年之期一到,司隱將打印好的離婚協議寄到孟鶴行公司。當天夜晚,她剛到家,就被沙發上坐著的人影嚇了一跳。夜色朦朧中,唯有孟鶴行指間那一抹紅在慢慢褪色,他冷笑一聲,將煙摁滅,起身拽過她的手腕將她抵在牆上,咬牙切齒地在她耳邊吐出幾個字:“離婚?除非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