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

有醫生在，也有傭人在，可是誰都進不了那個房間。

房門敞開著，一道微弱的從門裏出，屋裏有個人手裏舉著個杯子，一手指向想要接近的季岫白。

“別過來，都走開——”

季岫白怕傷害自己，沒有再上前，他語氣變得慢慢的，“先把東西放下來，剛才外麵隻是放煙花的聲音……”

“不，是燒起來了，你騙我！”

人繞到床邊，指著四周讓季岫白看，“起煙了，一會就要把這裏都燒了。”

季岫白想趁機過去按住，但人猶如驚弓之鳥般，一下跳到了床上，將杯子往季岫白的方向砸過去。

差一點就砸在他臉上，他手臂一揮，正好用手給擋開。

但此時的人已經跑出房間，守在門口的傭人想拉住，被用力撞開。

連淮正在聯係另一名醫生，電話還沒掛斷，就看到個影飛速跑過去，他下意識去抓。

連淮隻抓住一片角，卻被人轉一腳踢得蹲到地上去。

他還沒結婚呢，這要是廢了，即便算工傷也冤死了。

許禾檸坐在下麵，有人從樓上跑的聲特別清晰，走廊鋪得都是木地板，每跑一步就有沉重的腳步聲，咚咚的音猶如擂鼓鳴鳴，正在離越來越近。

許禾檸站起，聽著那人是來到了樓梯口。

那裏沒開燈，隻有客廳的綿延過去，是個穿著白睡的人。

骨瘦伶仃，包裹在寬大的服底下，頭發散地披著，全上下就隻看得清一雙腳。

許禾檸瞧不出多大的年紀，隻看衝了下來。

隻不過才下兩個臺階，就被追上前的季岫白拉住。

“啊，放開我，我不要在這，我要出去……”

那麽瘦，人小得不像話，被季岫白一隻手臂勒住給提了起來。

許禾檸看到用力地踢雙，掙紮之下半張臉出來，隻是隔得太遠，一點沒看清長相。

季岫白的臉比平日裏要沉很多，站在高高的臺階上下來，眼神看著讓人覺得陌生。

可能是怕許禾檸看見了人的真容，他另一隻手臂過去擋住的臉。

季岫白轉帶上去，許禾檸看著消失在樓梯口的兩人，是不能過去的，就這麽點路，卻已經畫出了涇渭分明的區，一步都不能踏錯。

人長期不出門，虛弱，被季岫白抱回房間的時候隻有呼出來的氣。

他讓坐到床邊，手掌按住的手腕，季岫白蹲在的麵前，試圖想要喚醒。

“小姨，是我。”

“火好大，好大，剛才都炸了。”

他耐著子跟解釋，“那是煙花，你聽錯了。”

醫生悄悄地進來，趁著人不備，給打了一針鎮定。

季岫白起扶住的肩膀，讓躺回床上。

屋除了一張床，就隻有一個床頭櫃，四周滿了油畫，那都是早年間畫的。

原本裱著的相框全部拆掉，就怕傷著自己。

隻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畫家池姍，如今卻了個毀去半張臉的瘋子。

季岫白走到外麵，連淮靠著牆，被踢的地兒緩過來些，沒那麽疼了。

“小九爺，您的手沒事吧？”

季岫白抬下手掌，手背砸出大片的淤青，手指一，連筋骨都痛得明顯。

“沒有大礙。”

連淮有些擔憂地向樓梯口，“還在樓下，會不會……誤會？”

季岫白冷著英俊的麵容，五依然正。

“小姨還活著的事，藏了這麽些年，現在也是一樣，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連淮清楚，所以麵對許禾檸時他才會不知道要怎麽說。

“是。”

當年那場火災發生得離奇，唯一活下來的池姍了關鍵人，可有時候即便是清醒的，也記不起那天發生的事了。

這是季岫白找到母親死亡真相的唯一突破口，他不可能讓許禾檸為這個特殊，更不願意冒一點風險。

樓下，許禾檸靠坐在沙發，已經得不行了。

跟蘇曉說了不回去吃，家裏八沒準備晚飯。

也不想阿姨大晚上再忙活了，剛拿出手機點好外賣，就聽到有腳步聲下來。

季岫白走在前麵，連淮地跟在後頭，經過客廳時，連淮喊了許禾檸一聲。

“，回去了。”

忙起跟上，回到車裏，一眼看到季岫白手背上的淤青。

他難道沒跟那個人解釋假結婚的事嗎？

一年時間而已，到時候許禾檸會把他原璧歸趙的。

連淮知道兩人可能都沒什麽心，但晚飯的事總要解決。

“小九爺，要不我在附近找個吃飯的地方……”

畢竟開回去還要不時間。

許禾檸忙出聲拒絕了，“不用，我點了吃的。”

看配送時間，到家應該剛好能吃上。

連淮看看季岫白，見他沒說什麽，也就作罷了。

這兩人都是機嗎？都不用吃東西的，苦了他們這些手底下的人。

回到家時，蘇曉還沒睡，一直在等著他們回來。

隻是瞅著氣氛有些不對，也不敢多問。

直到季岫白上樓，這才快步走向許禾檸。“小九爺是去接你回來的吧？”

“嗯。”

“那怎麽這麽晚啊？”

許禾檸看到桌上放著一份外賣，是來的米線。

“就在那耽誤了點時間。”

“寧寧給我發消息的時候，我都氣死了，早知道我也跟過去給你出氣……”

許禾檸的胃難，將外賣盒子打開。

“別吃這個了，我給你弄點吃的。”

“不用不用，”許禾檸拆開筷子，“我就是想這個味道了。”

吃了兩口，才發現裏麵有酸筍。

許禾檸趕用筷子將它一挑出來。

“你不是很喜歡吃酸筍的嗎？”蘇曉坐在旁邊不解地問道。

許禾檸繼續手裏的作，酸筍味道大，一會就算刷了牙、洗了澡，上可能都會聞得出來。

季岫白今晚不是不高興嗎，別去惹他了。

“曉曉，我吃完就上樓了，你快去睡吧。”

許禾檸收拾完回房間時，季岫白正好從洗手間出來。

頭發都沒幹，水珠掛在男人烏黑的發上，再一滴滴落到肩膀，將睡袍暈了一大片。

想抬步往裏麵走，但是被季岫白住了。

“今晚你去過那裏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