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夫人麵難看,在家中作威作福慣了,平日裏兒子兒媳事事都順著,京中與好的那些人也因為有個前途無限的好兒子對禮待三分。
哪裏被人這樣嗆聲過。
左老夫人當即就要發脾氣,左青瀾卻突然出聲道:“母親,宋姑娘喜歡說笑,你不用當真。”
他說完又看向宋瑤枝道:“宋姑娘也莫要再拿左某母親打趣了,母親當日沒能去龍城山,確實是憾之至,所以今日看到宋姑娘不免有些慨,母親確實確實沒有其他意思,還宋姑娘莫要見怪。”
左老夫人看到左青瀾對宋瑤枝態度那麽恭敬,當時就不高興了。
這可是引以為傲逢人就誇的親兒子,睿王殿下最看好的下屬,結果在一個人麵前表現的這麽卑躬屈膝,這哪能接啊。
全天下人,包括自己都比不上這個寶貝兒子的一頭發。
“青瀾!宋小姐好歹是丞相府的嫡出千金,就算無生母教導,丞相大人親自教導出的好兒,自然應該聰慧機敏,怎麽可能誤會老。若是真誤會老有其他意思,所以才故意說這番話來膈應老,那老也不怪,畢竟老也憐憫自喪母。”左老夫人高抬著下,洋洋得意的將這番話說完。
宋瑤枝盯著左老夫人,當時就笑了。
好整以暇地問:“你是說我沒教養嗎?”
“老可沒這麽說,宋姑娘別誤會。”
左青瀾在旁邊已經變了臉,他低聲了聲母親,企圖提醒注意分寸。
但左老夫人不聽他的。
宋瑤枝覺得左家人也真是個奇葩,上門故意找茬的吧。
剛想開罵,林琬依猛地手將宋瑤枝護到自己後,冷聲朝左老夫人道:“左老夫人今天來此到底是來提親的,還是故意挑事的?枝枝是丞相府嫡,金枝玉葉,自便被相爺捧在手心上寵著護著,從未過什麽委屈。今日老夫人在丞相府罵枝枝沒有教養,是存心要跟我們丞相府過不去是嗎?!”
林琬依鮮這般咄咄人。
日常總擔心自己妾室的出會讓宋相丟臉,讓丞相府裏的子蒙,所以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唯恐自己事失了分寸。
遇到什麽大事,也拿不出什麽主意,多是紅著眼睛詢問宋相該怎麽辦,哪裏 有過這樣疾言令的時候。
宋瑤枝剛剛聽到這番話都嚇了一跳。
林琬依也不等左老夫人回答,又看向左青瀾,怒聲道:“左大人,你們家規矩太多,個個都是好教養,我們喬喬可高攀不上你。你今日登門所說之事,我隻當什麽都沒聽到過,以後也切莫再提了!”
快速說完便下令道:“來人,送左大人他們出去!”
左老夫人被林琬依的態度刺激到,抬手就指著林琬依想質問對方這是什麽態度!
可還沒張開口,就被左青瀾一把給按了下來。
左青瀾皺眉頭冷眼看向左老夫人,“母親!夠了!”
左老夫人驚愕地瞪大眼睛,“青瀾,你這是什麽態度?這是你該對母親應有的態度嗎?”
左青瀾深吸了一口氣,他朝一直扶著左老夫人的中年婦道:“大嫂,你先帶母親出去。”
左家大嫂黃氏這會兒心中都快樂瘋了。
這幾日天天都盼著左青瀾這門親事說不,小叔子在朝堂上飛黃騰達就算了 ,可不想小叔子再找一個家世這麽出眾的媳婦兒。
這要是說了,那他們左家大房這輩子哪裏還能有出頭之地啊。
但自從上次在宋瑤枝這裏吃了一次癟之後,就覺宋瑤枝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哪裏還敢再輕舉妄。
日愁夜愁,實在想不到有什麽辦法能攪黃這門親事,還能把自己給幹幹淨淨的摘出去,沒想到現在老太太居然自己先把親事給攪黃了。
這不就是瞌睡到了就有人遞枕頭。
黃氏把這輩子能想到的傷心事全想了一遍,這才忍住了沒笑出聲。
扶著老太太道:“母親,我們先出去吧。”
左老夫人哪裏肯出去啊,一把甩開黃氏的手,抖著視線盯著左青瀾質問:“青瀾,你為了個人你居然如此對待母親!這是一個孝子應該做的嗎?想當年你父親早逝,我——”
“母親!”左青瀾厲聲打斷左老夫人幽怨的譴責,他低眼睫看向左老夫人,“母親,這裏是丞相府,你要撒氣回去再撒。”
他語氣鷙冷厲,讓左老夫人的幽怨話語瞬間僵在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大嫂,帶母親出去!”左青瀾看向黃氏。
黃氏也嚇了一跳,平時還怕這個小叔子發火的。
“母親,咱們趕走吧。”黃氏拽著老夫人便往外走出去。
老夫人心中有怨氣,側目又對上宋瑤枝看笑話似的眼神,當時又要發瘋,黃氏可不敢讓真正得罪了宋瑤枝,攪黃了婚事就差不多了,黃氏可不想給自己拉仇恨,家夫君可還是要在場上混的。
黃氏一把按住老夫人的手低聲音道:“母親,睿王殿下待宋小姐都很尊敬!你是想讓青瀾丟嗎?”
老夫人聽到這話瞬間啞火。
老夫人蠻橫慣了,什麽都不怕,就怕自己的寶貝兒子丟。
“趕走吧。”黃氏拉著老夫人就走了出去。
見黃氏將老夫人帶出去了,左青瀾這才朝宋瑤枝跟林琬依拱手鞠了一躬,歉疚道:“宋夫人,宋小姐,家母早年喪夫,所以潑辣了些,但並無惡意,還請兩位勿怪,改日左某定登門向宋夫人好好賠罪。”
林琬依冷聲道:“不必了。日後若無公事,左大人都不必再來丞相府了。”
左青瀾眉心微蹙,他低聲道:“宋夫人,左某是真心想要求娶宋二小姐。”
“左大人年有為,前途無量,我們喬喬高攀不上左大人。左大人還是請回吧。”林琬依一點不留麵。
態度上就是絕不可能讓宋璃喬嫁到左家。
左青瀾深吸了口氣,沉默良久才道:“左某改日再來。”
林琬依不滿地蹙了蹙眉心。
左青瀾又朝林琬依一拜,舉步就要往外走。
宋瑤枝突然住他。
“左大人。”
左青瀾腳下一頓,轉朝宋瑤枝看去,“宋大小姐還有其他事嗎?”
宋瑤枝看向他開口問:“左大人口口聲聲說要求娶我二妹妹,那我請問一句,左大人是真心實意心悅我二妹妹,還是因為其他?”
左青瀾神微頓,看向宋瑤枝的目複雜了幾分,他道:“宋大小姐的意思我不懂。”
宋瑤枝笑道:“既然你不懂,那我說的再清楚一點。”
頓了頓,一字一句道,“我二妹妹自養在閨閣之中,不懂朝堂之上那些爾虞我詐,波詭雲譎, 一心一意想要覓得一個如意郎君,想要過上幸福滿的好日子。什麽樣的爭鬥都不應該把這樣一個小姑娘扯進這些權謀算計裏。”
左青瀾呼吸微滯,他看了宋瑤枝良久,最後朝宋瑤枝拱手道,“宋大小姐多慮了,左某,真心實意求娶宋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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