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隔日就是攻打匈奴的關鍵時刻，所以睿王謀反落敗被抓一事被暫時瞞了下來。

    以免擾軍心。

    目前隻是出了陛下已經蘇醒。

    這無疑給了全軍極大的鼓舞，全軍士氣高漲。

    而匈奴那邊，依舊是江向南帶著飛羽軍打頭陣。

    這一次暉朝這邊由廖統領領兵。

    出發之前，宋瑤枝還有些擔心，“今日由廖統領領兵，遇到飛羽軍的話，應該不會像昨日馮將軍那樣了吧。”

    岑䘝穩如泰山道：“放心。今天他們會贏。”

    宋瑤枝看他，“這麽篤定？陛下不會是有什麽殺招吧？”

    岑䘝道：“沒什麽殺招，隻是給江向南找了一個最合適的對手。”

    宋瑤枝心中一，“讓我猜一猜。”

    岑䘝深吸一口氣，他手握住宋瑤枝的手，低語道：“別猜了，猜來猜去的有意思嗎？枝枝，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不應該猜來猜去。”

    宋瑤枝看他：“岑䘝，你說這話的時候能先以作則嗎？但凡你這人坦一點，別那麽多小心思，我肯定不猜。我累得嘞。”

    岑䘝想將宋瑤枝抱到自己上，但被宋瑤枝推開了。

    岑䘝隻得握著的手，低語：“以後不會了。以前隻是……執念作祟，就想要你做一個選擇。”

    宋瑤枝翹起角，道：“那下一次，我也要找個時間測試一下你，看看你要選擇誰。”

    岑䘝道：“我沒什麽可選擇的，我隻有你。”

    宋瑤枝想說淑妃呢，可話到邊又突然想到岑䘝對淑妃那個態度。

    確實也不像是可以拿來一比的樣子。

    翻來覆去地想了好半天，最後發現岑䘝說的是實話。

    他邊真的隻有。

    宋瑤枝為此頗為不容易的在心譴責了自己一番沒良心。

    但譴責完又升起濃烈的自豪。

    瞧瞧把岑䘝給迷的。

    可真厲害啊！

    ……

    今日出兵前，江向南去看了一眼岑燁。

    岑燁一直被索朗足在營帳，他又瘦了許多，比前幾日更甚。

    江向南坐到他對麵，喝了他一杯茶，最後什麽都沒說又出了營帳。

    知道岑燁在怪。

    怪說話不算數，讓他當了令人不恥的賣國賊。

    可賣國賊又如何？隻要最後能拿到暉朝的江山，為一國之主，那不就夠了嗎。

    若拿不到，那這國賣了就賣了，又有什麽關係嗎？

    反正不是的。

    總會給岑燁證明是正確的。

    江向南已經做好了準備，這一戰隻能贏不能輸。

    這是最後的機會。

    上天既然已經給了第二次機會，那必然不會輸。

    如果第二次也是輸，那為什麽還要給？

    江向南手握長槍，一定會贏！

    運勢一定會偏向於。

    “殺！”高呼一聲。

    可在這一字之後，廖統領邊一個披著黑鬥篷，形矮小的人將頭上的鬥篷放下，出一張讓江向南無比悉的小臉。

    那一刻，江向南渾繃，瞪大眼，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人。

    “書……書儀……”江向南喃喃念出這個名字。

    江書儀素白的一張臉上肅穆非常，手握長刀，冷著眼眸看著匈奴大軍前麵的飛羽軍。

    “江家滿門忠烈，飛羽軍忠君國，先輩以打出來的赫赫威名，難道就是讓各位今日以這威名，以這長刀殺我同胞的嗎！”

    “江書儀！”江向南厲聲高呼，“你在做什麽，你還不趕過來！到長姐這裏來！”

    江書儀紅著眼睛看向江向南，“長姐可還記得父親曾經說過什麽？飛羽軍存世一日，北境匈奴就莫想踏我中原一寸！現在長姐帶著飛羽軍叛國通敵，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麽！”

    聲嘶力竭的吼聲讓前排的飛羽軍有了搖之。

    江向南厲聲道：“是暉朝皇室先對不起我江家，對不起飛羽軍！是他們鬥導致父親他們在淮水等不到救援，最終被坑殺於淮水石林！”

    “可長姐又有沒有想過是誰坑殺了父親！”江書儀舉起長刀，刀尖指向後，“就是這些匈奴！是他們殺了父親！是他們害得我們江家滿門忠烈！”

    厲風狂嘯，江書儀臉上再也不見從前的天真稚。

    眉峰堅韌，目盡是譴責與恨。

    以纖細的手臂握住獨屬於飛羽軍的長刀，刀尖所向，是江家與飛羽軍的百年宿敵。

    可如今竟有飛羽軍也站到了宿敵那邊。

    “你們好好看看你們背後的匈奴，他們手上沾著我們先輩的！你們究竟在做什麽，你們要不要抬頭看看天，祖輩的英靈都在看著你們啊！你們真的還敢提起刀嗎！”

    “江書儀你給我閉！” 江向南嘶聲打斷江書儀的話。

    扯著嗓子大吼，“是暉朝先對不起我們，是他們先拋棄飛羽軍，讓飛羽軍淪落到蜀南那種地方！”

    “可親手殺了姑母，搶走飛羽軍兵權，阻止飛羽軍回京的不就是長姐你嗎！”江書儀高聲反駁。

    江向南瞬間僵滯。

    飛羽軍聽到這話也懵了，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這話是什麽意思。

    江書儀道：“姑母原本已經打點好了一切，要讓飛羽軍回到京城，重新歸並軍營，是長姐，江向南想要飛羽軍的兵權，所以才害死了姑母！”

    江向南失地看著這個妹妹。

    知道江書儀這話說出口之後，飛羽軍勢必軍心渙散，再不氣候。

    “江書儀，我一手養大了你，我是你親姐姐。”江向南道。

    江書儀眼眶中下一滴滾燙的眼淚，“可栗山之上，我也已經還了長姐的養育之恩。”

    為救江向南墜崖，九死一生。

    欠江向南的也算還了。

    江向南著江書儀，輕語，“早知今日，我就該早一點殺了你。何必還念及姐妹之，將你養這麽大。”

    江書儀抿著沒應聲。

    已經明白了，什麽姐妹之，不過就是江向南覺得有利用價值罷了。

    當日江向南明知道京城水深危險，卻讓來京城，隻為迷岑䘝，好完的大業。

    若非後來岑䘝下手太快，江向南還不知道會如何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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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書儀喃喃：“我不欠你什麽。”

    勒韁繩，看向江向南，“今日我以江家的名義斬殺匈奴，無任何私心，隻為家國大義，隻為替父母兄長報仇雪恨！”

    縱馬，揮刀而上。

    ……

    暉朝大捷，匈奴投降。

    北境重歸中原，由暉朝管轄。

    這些事宜都由岑䘝自己去理。

    宋瑤枝則是在投降的敵軍中來回巡查了三遍，都沒找到岑燁的人影。

    按理來說，江向南既已投誠匈奴，岑燁應該也跟著來到了這裏才是。

    宋瑤枝提了好幾個人審問才得知岑燁之前確實在這裏，可當暉朝的大軍打進來之後，匈奴境大，大家四竄逃，自然也沒人在意岑燁的去向。

    宋瑤枝萬分憾。

    原本還想岑燁如果在這裏，那相思應該也在這裏。

    雖然相思已經告訴了解蠱之法，可若是相思肯歸順於，幫岑䘝解蠱，那便能保證岑䘝的平安。

    現在岑燁失蹤，這個想法自然落空。

    理好北境之事，暉朝大軍班師回朝。

    宋瑤枝也跟著岑䘝一起回去。

    回去之前，他們又在城待了一夜。

    隔日大軍從城出發，全城百姓都爭相來送宋瑤枝。

    老老跪在城城門口，以城縣令為首，為宋瑤枝獻上了一個包裹。

    縣令道：“下明白神出高貴，邊自然什麽都不缺，城經曆了雪災又經戰，也實在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可以送給神，這包裹裏裝著的是一匹百家布。”

    他將包裹呈給宋瑤枝，“城家家戶戶對神的祝願都凝聚在這匹百家布中，唯願神能夠平安順遂，吉祥如意。”

    宋瑤枝看著呈遞上來的包裹，看著城門口朝跪地叩首的城百姓，心中蒸騰出一點暖，鼻尖微酸。

    將包裹仔細收好，即便一開始隻拿這些人當作自己的保命符，在這一刻，也真心希他們能在這片土地上自由蓬地生長著。

    大軍啟程。

    有人高喊：“恭送皇上，恭送神！”

    “恭送皇上，恭送神！”

    此起彼伏的聲音一聲蓋過一聲。

    宋瑤枝知道，從今以後，在這些人心中，將會是舉足輕重的存在，他們會永遠信服，戴。

    不止如此。

    岑䘝千方百計地裝昏迷，讓以凰神的份率兵作戰，也讓擁有了這十萬大軍的擁戴。

    岑䘝當初在信上所寫，二皇並治，已初雛形。

    因為岑䘝上有傷，所以回程的速度極慢。

    還沒等他們到京城，北境這邊的事跡就已經先於他們傳到了京城。

    人人都在盛讚陛下英明神武，同時高讚丞相之宋瑤枝不愧是天生命的神，就該為一國之母，寵冠後宮。

    丞相府一時間風頭兩無。

    而睿王岑圻在北境謀反失敗被擒的消息也同樣傳進了京城。

    左青瀾收到這個消息後，將房間裏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個幹淨。

    左老夫人慌慌忙忙趕來看他，隻在閉的門前聽見劈裏嘭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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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急不可耐地敲著房門，“青瀾，青瀾啊，你這是怎麽了？你快把門打開跟母親說，我們一起來想辦法啊。”

    嘭！

    一個花瓶砸在門上碎渣滓。

    老夫人嚇得往後退了數步，捂著口臉都白了。

    所幸旁邊的侍扶住，才沒摔倒。

    “青瀾……你別這樣，你這樣母親很擔心你啊。”老夫人哽咽道，“你有什麽事，你告訴母親，母親幫你想辦法啊，就算砸鍋賣鐵母親也會保護你的。”

    屋安靜了一小會兒。

    左青瀾從裏麵將房門打開。

    老夫人看到左青瀾，連忙衝上去，一把抱住兒子的手，“青瀾啊，到底出什麽事了啊？”

    左青瀾眉心蹙，目卻異常堅定。

    “我要娶親。”

    老夫人一怔，“娶親？娶誰？青瀾你可有看好的哪家姑娘？你說是誰，母親馬上就去幫你提親。”

    “別院的宋二小姐。”左青瀾道。

    老夫人百思不得其解，詫然道，“怎麽好端端的要將娶進來？不是說等生下孩子，若是兒子便將抬進府中，若是兒就讓一直待在別院嗎？”

    “母親。”左青瀾朝老夫人看去，自嘲開口，“這世道，變了。若今日不將宋二小姐娶進府中，來日便就是我左家滿門的死期。”

    老夫人向來是對這個兒子唯命是從的，他說的話自然也不會懷疑半分。

    當時老夫人聽到死期兩個字，全就了一下，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左青瀾又道：“最遲三日後，我必須要以正妻之禮將宋璃喬娶進府中，母親也要對以禮相待，萬不可再像從前那般苛待。”

    老夫人想到宋璃喬，一個不守禮製，傷風敗俗的人，竟也能做兒子的正妻。

    左青瀾見到臉上的遲疑，他手一把按住老夫人的胳膊，用力道：“母親，記住了，一定要是正妻之禮！敲鑼打鼓，八抬大轎，要多風就有多風，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宋二小姐嫁進了左府！”

    他又道：“這是唯一能救左家滿門的辦法，母親可一定要記清楚了！”

    老夫人被嚇得一抖，連連點頭。

    “記住了記住了，我馬上就去辦。”老夫人道。

    左青瀾點頭，“我去一趟別院。”

    他冷落了宋璃喬許久，從將送到別院之後，他也沒再管過宋璃喬在別府上的生活，也不知道如今怎麽樣了。

    之前宋璃喬還給他送過兩次書信，他也沒有看。

    如今陛下跟宋瑤枝班師回朝，等他們到了京城，京城的天就要徹底變了，他要保命，就得哄好宋璃喬。

    左青瀾讓人準備馬車，他一路趕到京郊別院。

    這別院是左家老宅，別院破敗不堪，府中也沒什麽下人。

    到了門口，左青瀾上前敲門。

    敲了好半天，裏麵才有小廝上前開門。

    小廝看到左青瀾立刻行禮。

    左青瀾道：“宋二小姐呢？”

    小廝神一慌，但很快便道：“二小姐在雅苑呢。”

    “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