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嬤嬤低頭看了一眼玉佩，有些張道：“這，這是縣主給小小姐的。”

    平時的時候，染很給兩個孩子戴飾品，就是那些長命鎖之類的都不戴。實在是因為小青檸的小手總去抓，皮又，生怕劃傷了。

    這兩枚玉佩還是那日在別院宋清宥送給兩個孩子的。

    當時染從傅今安的手中搶回去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不願意看見他那副驕傲蔑視的樣子而已。

    回去後就隨手給丘嬤嬤，讓替兩個孩子收好。

    或許是忙忘了，玉佩就一直放在廂房的案幾上，今早臨出門之前，丘嬤嬤看見了，想著進宮太素淨了也不好，隨手拿來就給姐弟倆戴上了，還不忘囑咐桂嬤嬤看好了，別讓小爺抓起來放裏。

    看著眼前這位指揮使大人不悅的眼神，丘嬤嬤實在不明白這塊玉佩到底有哪裏不對。

    幸好，陸沅沅很快出來，將兩個孩子帶進去，這才算過去了。

    傅今安和陸久臣坐一會兒便離開了，將兩個孩子留在慈寧宮，等宮宴結束再來接。

    太後自然高興得很，挨個抱起來稀罕。

    陸沅沅看著太後眼角因為高興堆積起來的皺紋，眼珠子一轉，道：“皇祖母，您這麽喜歡寧兒和景行，要不就認了當重孫子怎麽樣？”

    太後笑容僵了一下，點著額頭笑罵：“你個皮猴兒，你以為皇家跟尋常百姓家一樣，想認幹親就認的？再說了……”

    明明是親重孫，為何偏偏要認幹的？

    太後心中有些不喜。

    陸沅沅笑嘻嘻地抱著太後的胳膊撒：“要不然您下一道懿旨，為染姐姐和今安哥哥賜婚，不就了？”

    太後搖頭苦笑，當初方氏進宮也是這麽說的，可那時候還不知道染懷了晏回的孩子，隻當是靖國公夫婦故意為難那個沒娘的孩子。

    可實際上，這裏麵的事誰又理得清呢？

    青寧姐弟倆玩了一會兒被丘嬤嬤喂了水就睡著了，陸沅沅也離開慈寧宮。

    剛剛還熱鬧的宮殿立刻又安靜下來。

    太後深深歎了口氣。

    一旁的華嬤嬤道：“太後，您也累了，要不要進去歇會？”

    太後搖搖頭，看著裏麵睡的姐弟，有些惆悵道：“嬤嬤，你說哀家這輩子，還能不能聽見他們喊我一聲老祖宗了？”

    華嬤嬤愣了一下，道：“如果太後您真喜歡小小姐和小公子，不妨像郡主說得那樣……”

    太後抬手打斷的話，歎了口氣：“當年如果沒有老爺子和老靖國公聯手，你以為晏回那孩子會像現在這般是個沒人要的孩子？他沒屠了傅兩家，已經是仁慈了，可恨外麵那些人還總說他殘忍暴戾，真是一群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東西！”

    眼看著太後生氣，華嬤嬤連忙勸道：“太後您莫跟那起子小人生氣，他們不過是都害怕指揮使大人罷了。”

    頓了一下，繼續道：“可是據老奴觀察，傅大人對家似乎也沒什麽恨意，對縣主更是……”

    太後擺擺手：“算了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管不了。”

    -

    命婦們給皇後祝過壽之後便三三兩兩在花園裏閑逛。

    嶽婉禾是未來的太子妃，不好離開皇後邊。沈夕晴前兩日染了風寒，這次並沒有進宮，所以隻剩染一人，找了個偏僻的亭子等待陸沅沅。

    可有些時候，麻煩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過的。

    這不，染正在想著兩個孩子會不會鬧人，就聽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步伐有些遲疑，但卻沒停下，眼看著到跟前了。

    回過，眉頭不自覺皺起，但還是微微點頭：“宋大人。”

    宋清宥似乎有些張，剛要開口，就見染的視線忽然越過他看向另一個方向。

    順著的視線看過去，隻見不遠池塘邊站著一男子，芝蘭玉樹，風度翩翩，見看過去，本來有些清冷的麵容忽然出一抹溫暖的笑容。

    再看染，臉上也沒了剛剛對自己時的疏離，絕的笑容比春日的暖還要耀眼，刺得宋清宥險些睜不開眼。

    嚨仿佛被什麽堵住，費了好大力氣才問出聲：“你，喜歡他？”

    “什麽？”

    染朝沈聿知揮了揮手，轉頭便聽見這句話，短暫地愣了一瞬。

    宋清宥深呼吸一口氣，又問：“你兩次拒絕我提親，可是因為他？”

    在他印象裏，染很不擅長結，哪怕在江南生活十餘載，認識的人也屈指可數。所以他想不出來當初糯糯跟在自己後喊清宥哥哥的小姑娘，怎麽一回到京城就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冷冰冰的，這讓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很頹廢，甚至不敢出現在麵前，就怕聽見再說出什麽絕的話。

    染看著宋清宥有些慘白的臉，再看看往這邊來的表哥，忽然明白了什麽，神思微，點了一下頭：“對。”

    宋清宥的子明顯震了一下。

    如果說之前兩次染的拒絕還讓他有心存幻想，以為小姑娘剛退親，心不好，一時沒法接。可現在，清清楚楚從口中聽到喜歡別的男子，這樣的結果，比他科考落榜還要難以接。

    “為什麽……”

    宋清宥不死心，艱難地問道：“我哪裏做得不好麽？我們認識十幾年，他雖然是你表哥，可你們也才剛認識……”

    宋清宥本來量有些單薄，幾個月不見似乎更加消瘦了。

    終歸還是有著十幾年的分，染心裏也很不忍，但是為了讓他死心，為了不耽誤他，還是著心腸道：

    “因為他是我表哥！他對我很好，舅母對我也好，外祖母對我更不用說，如果我嫁沈家，他們不會因為我的過去而看不起我。可是清宥哥，你母親不喜歡我，我不想嫁過去還要每日被立規矩。你很好，以後會有值得你喜歡的子，但是那人不是我。”

    沈聿知走到跟前，便聽到染這一席話，不自覺停了腳步，目幽深地看著。

    當然，聽到染說這話的不止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