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宥離開了，失魂落魄地離開的。

    染看著他的背影，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說喜歡自己了，以後也不會再糾纏，心裏輕鬆的同時竟有一沉重。

    “怎麽，後悔了？”

    沈聿知語氣輕鬆，開玩笑般問道。

    染苦笑：“表哥，對不住了，這次又拿你當擋箭牌。”

    沈聿知眼底閃過一抹複雜，臉上帶著如初的笑意：“跟表哥還客氣什麽？放心吧，反正你現在也沒有表嫂，不會有人吃醋，趁著能利用還不抓機會？”

    染被他逗得笑起來。

    見心好多了，沈聿知寵溺地的頭：“心有沒有好點？”

    染點頭：“嗯，好多了，謝謝表哥。”

    沈聿知笑笑沒說什麽，反而問道：“是真的不喜歡他？還是因為寧兒姐弟？”

    染搖搖頭：“都不是。”

    沈聿知盯著的眼睛看，見裏麵有他也看不懂的神。

    -

    “嘖嘖，剛剛那一幕還真是郎才貌，甚是登對。”

    一偏僻的宮殿裏，陸久臣不管邊之人的臉，不要命地道，又看向長影：“長影，要我說你上回就不該把那兩人的舌頭拔了，不如趁此機會告訴大家，你們指揮使大人有後了，不就沒今日這些麻煩了？”

    剛剛兩人見染獨自一人本想過去打聲招呼，誰知道就見到那個翰林院小編修去表白，表白不要，竟然還親耳聽到染承認喜歡沈聿知！

    某人沒等聽完就當場甩袖離開。

    眼看著酒壺漸漸空下來，陸久臣一把按住傅今安還要倒酒的手道：“別忘了，今日是皇後壽辰，你可是還要當值的。”

    “哼。”

    傅今安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但終歸還是沒有再喝。

    陸久臣仔細打量著他，認真地問道：“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真心了？”

    傅今安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茫然。

    喜歡？從小到大，他就不知道喜歡是什麽。包括他為指揮使，一是皇上需要，二是他想活命。

    後來，手中的權力越來越大，皇上對他也越來越信任，幾次都提出要恢複他大皇子的份。

    可他永遠忘不了母親抑鬱而終時的樣子，也忘不了自己像狗一樣祈求傅義給母親請大夫卻被拒絕時的卑微。他從小就知道，傅義本就不是他的父親。

    就連傅義都不知道他是誰的兒子時，他就已經知道了。

    他是要恢複皇子的份，但不是靠皇上的施舍。他想要什麽，不想要什麽，從小到大都清清楚楚，也明白隻有靠自己，得來的東西才最牢固。

    唯獨對那個人。

    一開始，他知道姓時，心裏竟然有一報複的快。

    當年母親不能進宮，這其中不了老靖王和老爺子聯手。若不是看在德運還有點用，家早就在京城中消失了。

    就像靖國公一樣，空有爵位，卻一無是。

    後來，知道懷孕了，雖然肚子裏是自己的種，可他仍然不在乎。他想要孩子，有的是人搶著為他生。

    可是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變得不一樣的呢？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哪怕是現在，他都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歡。

    但是有一點，染是他過的唯一人，就好像當年那頭小鹿，那是他的，別人不得分毫！

    “長影！”

    傅今安忽然道。

    “大人。”

    長影立刻出現在眼前。

    “把那兩個沒舌頭的人扔回九華巷，再找個人，繼續他們之前沒做完的事。”

    傅今安麵無表地道。

    長影站著沒，求救地看著陸久臣。

    陸久臣鼻尖，道：“我說晏回……”

    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某人冰冷的眼神威懾住了，忙舉起雙手：“行行行，我不說，不說了，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隻是我告訴你，到時候可別後悔！”

    “後悔？嗬。”

    傅今安搖搖手中的酒樽，邪肆地勾起角，眸子半瞇。

    長影隻好轉出去，有一瞬間他都想去求求那位善寧縣主。

    染這邊跟沈聿知說了會兒話，見時辰差不多了起往棲宮去。

    隻是剛走出沒多遠，就遇見一行穿著華麗的年輕子。

    仔細一看，原來是這一屆的秀。

    “（奴婢）臣給縣主請安。”

    領頭的宮看見染，停下來帶大家請安。

    染抬手：“嗯，都起來吧。你們這是……”

    宮回道：“回稟縣主，奴婢這是帶大家去給皇後娘娘賀壽。”

    染點點頭，後退一步讓開路：“既如此別耽擱了，你們先過吧。”

    “謝謝縣主。”

    眾人又齊聲道。

    染看著後麵齊刷刷好幾十個人，安靜地站在路邊等大家過去。

    忽然，一道影站在自己麵前。

    染抬起頭，原來是李新月。

    李新月惻惻地看著染，低聲道：“表妹，難道你午夜夢回的時候，就不會怕兩個沒有舌頭的鬼來找你索命嗎？”

    染皺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李新月冷冷地一笑：“表妹你就不用裝了，我母親被你派人送去的兩個髒東西嚇得病了十幾日，還有我大哥，如今人不人鬼不鬼，你如今可高興？”

    李玉堂的事染知道，但是劉氏怎麽了？

    還想問清楚，李新月已經隨著眾人離開了。

    “小姐，您別聽胡言語，肯定是因為李公子的事故意嚇唬您呢！”

    又青見小姐臉不好，忙出聲安。

    染卻搖搖頭：“我沒事。”

    折騰了大半日，宮宴可算結束了。

    染又去了慈寧宮，幸好兩個小家夥兒出奇地聽話，到的時候，正聽見青寧咿咿呀呀清脆的喊聲。

    太後見進來，親昵道：“你可算回來了，這個小丫頭可真能嘮，哀家的嗓子都要說冒煙了，還不罷休呢。”

    說起兒，染的眼裏總是帶著暖暖的笑意：“是啊，相比起來景行就安靜多了，除非了不舒服了才吭嘰兩聲，不像青寧，隻要醒著，非要找個人陪聊天不可。”

    太後點頭：“小丫頭活潑一些好，小子沉穩，姐弟倆這樣才好。”

    又說了幾句話，染抱著兩個孩子出來。

    一上馬車，還記得李新月的話，喚來青川簡單說了一下，然後道：“你去查查怎麽回事。”

    “是。”

    青川應下。

    馬車駛前，染特意看了一眼周圍才讓福伯趕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