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縣主去了醉仙樓。”

    長影進來稟報。

    “嗯。”

    書案後的某人隻淡淡地應了一聲，繼續埋頭看文書。

    半晌，就在長影以為事就這麽過去了的時候，卻見指揮使大人忽然了。

    將手裏的文書隨意扔到一邊，了個懶腰，又僵的脖子，懶懶問道：“久臣最近在忙什麽？”

    長影回道：“回答人的話，小王爺最近都在殿前當差，不過今日應該換值。”

    傅今安點點頭，起道：“告訴他，我在醉仙樓請他喝酒。”

    說完，便起離開。

    長影聳聳肩，笑：看來大人還是忍不住。

    上次在宮裏親耳聽到縣主說喜歡沈公子，大人轉就命人放出謠言，他還以為大人這是真生氣了呢。沒想到這才過去一晚就忍不住了。

    幸好他聰明，隻是找兩個人特意在春雨回去的路上說說，萬一真按照大人的吩咐傳開了，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的還是他們這些做屬下的。

    出了錦衛指揮所，傅今安直奔醉仙樓。

    到的時候染也才剛剛喝了半盞茶，似笑非笑地盯著推門而之人。

    傅今安看著角的笑容，忽然有一瞬間的悉，覺得好像看見了自己。

    步子慢下來，踱步到對麵坐下，拍拍袍，不溫不火地開口道：“說吧，找我什麽事。”

    染微微一笑，歪著頭看他：“指揮使大人這是何意？小子不過是出來喝杯茶而已。”

    傅今安有些意外。

    染繼續道：“倒是傅大人不請自來是何意？”

    傅今安看了一眼包間，確定是他平日專屬的天字號房間，沒有走錯屋，神態自若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朝染舉起：“那就請縣主賞傅某一杯茶，何如？”

    染看著他將茶盞放到邊，並飲了兩口，才低頭弄擺緩緩道：“傅大人就不怕我在茶裏下毒嗎？”

    傅今安的手一頓，挑眉看：“怎麽今日膽子這麽大了？”

    說完，微微運用力，覺有些悶，麵上卻不如山。

    染看出他察覺到了，便也不賣關子，開門見山道：“九華巷的流言是你讓人傳的吧。”

    傅今安滿不在乎地靠在圈椅裏，看著隻剩半杯的茶水：“所以你這是在報仇？”

    染笑了一下：“報仇談不上，我知道傅大人手眼通天，這點小毒為難不了你。不過是想讓你知道，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青寧和景行，是我的命！”

    最後一句話，聲音陡然變得淩厲。

    他微微皺眉，語氣緩和下來：“你放心，我不會害他們。”

    “你現在不會，能保證以後也不會嗎？”

    染相：“如果有一天，他們威脅到你傅大人的前途，你還會說今日這些話？”

    傅今安有些不悅：“那你想讓我怎麽做？發誓嗎？”

    染冷笑：“不必。那種話你還是留著說給老天爺聽吧。”

    看著眼前的樣子，傅今安忽然覺到一陣心慌，想起昨日在皇宮裏聽到的話，口而出：“所以你是要嫁給沈聿知，讓青寧管他爹？”

    染眼神閃了一下，能在宋清宥麵前拿表哥做擋箭牌，在這人麵前卻不行。誰知道他會不會做出傷害沈家的事！

    這是無論如何也不允許發生的。

    於是道：“不是他，但是不保證不會有別人。如果你再這樣一意孤行，我會讓你這輩子都看不見青寧和景行！”

    傅今安眼神危險，想起懷孕失蹤那半年，冷冷地道：“你就不怕我出手對付德運？別忘了，林守的事你們還沒頭緒呢吧？”

    染忽地起，俏臉微紅：“有本事你衝著我來，別傷害無辜！”

    傅今安懶懶地掀開眼皮掃了一眼：“你可能忘記我是誰了，錦衛可不講什麽無辜不無辜。”

    因為生氣，染的膛劇烈起伏。

    幾息過後，傅今安心裏歎了口氣，臉下來剛要開口哄，就見染忽然笑了，道：“好啊，既然如此我說什麽都沒用了，傅大人自便吧。”

    說完便轉離開。

    傅今安愣愣地看著在眼前啪地一聲關上的房門，手掌突然用力，上好的青花瓷盞瞬間變末，茶水夾雜其中，浸了袖。

    陸久臣進來先是回頭看了一眼樓梯的方向，又看看他的手，詫異道：“吵架了？”

    傅今安沒說話，但繃的麵部已經說明了一切。

    門口的長影將剛剛屋子裏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小心翼翼道：“大人，要不要請太醫……”

    傅今安運了一下氣，口又是一陣煩悶。

    陸久臣更加吃驚：“對你下毒了？”

    傅今安捂著口沒說話，沉聲道：“小心點，別讓旁人知道。”

    長影趕忙出去。

    陸久臣忍不住打趣：“都說最毒婦人心，果然如此。怎麽，都這樣了還護著呢？”

    萬一傳出去染給當今錦衛指揮使下毒，哪怕很多人心裏著樂，可表麵上還是會看熱鬧不嫌事大，比如那些閑得沒事幹的史，折子肯定雪花一般飛到皇上麵前。

    而傅今安最擔心的正是皇上，一旦被皇上知道，那他想做的事就更難了。

    “這陣子宮裏有什麽消息麽。”

    傅今安轉移話題。

    陸久臣道：“柳家上次給德運遞橄欖枝被拒絕了，這些日子好像與德文勾搭上了。”

    傅今安沒接話，繼續問：“太子那邊呢？”

    陸久臣有些不高興：“喂，我說你當初怎麽那麽好心給我謀了個殿前指揮使的位置，原來是打著讓我給你刺探消息的主意呢！”

    傅今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是比你整日無所事事禍害良家婦好多了。”

    “我無所事事？”

    陸久臣指著自己鼻尖強烈抗議：“我白天裝紈絝，晚上被你使喚得團團轉，磨坊裏的驢都沒這樣的，我還無所事事？”

    “咳，咳……”

    聽到“晚上”那句話，傅今安虛握著拳頭抵在邊咳了咳。

    陸久臣不以為意，長一抬，翹著二郎道：“我不管，這陣子我要休息！”

    兩人說著話，太醫也到了。

    為其把過脈之後，太醫的表有些古怪。

    陸久臣騰地一下來了神，興道：“怎麽樣，是不是又中了人銷魂散？”

    去年正月十五元宵節那日，這人就是中了這個所謂的人銷魂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