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夫人往這邊來了。”

    長影進來同傳。

    “就說我不在。”

    傅今安頭也沒抬，冷冷地道。

    長影愣住了，不明白大人剛剛還好好的，怎麽這麽大會兒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沒聽說小兩口鬧矛盾啊。

    “怎麽，聽不懂話了？”

    傅今安看著愣在門口的長影，冰冷道。

    “是，屬下明白。”

    長影回過神連忙退出去，並關好門。

    “對不起夫人，大人有事出去了。”

    長影著頭皮道。

    染看看書房閉的門，又看看長影和長雲，忽然笑了下，道：“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便轉離開。

    長影額頭上的汗，回頭問長雲：“夫人剛剛那一笑是什麽意思啊？”

    長雲也搖搖頭，他接夫人的次數比他更好麽。

    回去的路上，又青看著染嚴肅的小臉，低聲道：“夫人，大人出門，長影和長雲怎麽都沒跟著啊。”

    “嗬。他隻是不想見我而已。”

    染輕聲道。

    又青心一，道：“為什麽？咱們也沒惹著大人啊？他為什麽不肯見夫人？”

    染淡淡地垂下濃的眉睫：“不知道。”

    現在不想去琢磨他。

    其實染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子其實並不招人喜歡。不如沈夕晴和陸沅沅活潑靈，也沒有嶽婉禾的溫婉大氣，甚至比起如雪，也不如膽子大主。

    所以在經曆了上一世慘痛之後，像一隻蠶蛹一樣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可不知什麽時候，那個人就好像強盜一樣，生生進的生活，一層層撥開的繭，而當決定往前邁一步的時候，那人忽然又冷淡起來，隻好又退回來，連推開那扇門的勇氣都沒有。

    “又青，你去給舅母送個帖子，就說我後日去看。”

    染回到屋子裏，吩咐道。

    “哎。”

    又青擔憂地看一眼，轉出去。

    染走後，長影想了想，還是著頭皮進去：“大人，夫人回去了。”

    傅今安手中的筆一頓，淡淡地應了聲：“嗯。”

    繼續埋頭書寫。

    長影出去後，傅今安才放下筆，看著窗外，沒人知道他剛剛多盼著能任地闖進來，就像他聽到陸久臣說懷疑自己的世時，在馬車上他有好幾次想讓開口問自己。

    可都沒有問。

    就像一隻外殼堅的烏，每每隻要他稍一試探，就立馬了回去。

    半晌，傅今安搖頭苦笑，自言自語說了一句，“嗬，看來我還是心急了。”

    抬步出來。

    -

    暗的地牢，一進來就充斥著一濃烈的腥味道，還有老鼠啃食的聲音。傅今安站在一鐵門門前，道：“開門。”

    守門的侍衛趕掏出鑰匙，打開沉重的鐵門。

    鐵門吱呀聲驚到了老鼠，吱吱著逃竄。其中有一隻因為慌跑錯了路，順著一柱子爬上去，呲溜鑽進綁在柱子上之人的領裏，頓時，地牢裏發出淒慘的吼聲。

    “啊！滾！滾開！”

    柱子上的人不停地扭曲，瞳孔放大，臉上呈現出驚恐的表。

    門口的侍衛搬了一把椅子進來，放在不遠。

    傅今安起袍坐下，手平擺，作優雅，舉手投足間盡顯矜貴。

    “長影。”

    傅今安輕輕喚了一聲。

    “是。”

    長影上前，雙手負在後，朗聲道：“林守，三十五歲，父親八年前去世，尚有老母六十歲，三子四，妻子……”

    林守終於忍不住，抖著聲音求饒：“我說，我說！”

    長影麵無表地看著他道：“你如今對外已經是死人一個，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妻兒老小跟著陪葬，最好說實話。”

    林守頹然地垂下頭。

    傅今安也不急，從懷裏拿出一塊原玉，又拿出一隻鋒利的刻刀，竟然在這裏雕刻起來。

    寂靜的地牢裏，除了老鼠啃咬的聲音，還有刀刃與玉石相撞發出的聲音，哢嚓，哢嚓。每一下都令人骨悚然。

    最後，林守終於道：“是，是靖國公。”

    傅今安手一頓，看著還看不出任何模樣的玉石，憾地搖搖頭，說了句：“可惜了。”

    緩緩抬起頭掃了林守一眼，淡聲道：“他讓你做什麽？”

    林守猶豫了一下，道：“他讓我跟在冠軍侯邊，因為侯爺警惕，這些年國公爺什麽也沒讓我做，隻讓我取得侯爺信任，說等時機一到，就會讓我取代侯爺的位子。”

    “你？”

    傅今安毫不掩飾地輕蔑笑了一聲，道：“還有什麽？”

    林守搖搖頭：“什麽也沒有了。”

    傅今安挑挑眉，起離開。

    林守衝著他的背影大聲道：“傅大人，我能知道你是怎麽發現我的嗎？”

    什麽投毒，本就是子虛烏有，那分明就是這位指揮使大人一手策劃的！

    傅今安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輕吐出三個字：“你也配？”

    林守頹然地垂下頭。

    出了地牢，傅今安先去書房沐浴，又換了一裳，確定上沒有難聞的氣味了才往主院走去。

    路上，長影問道：“大人，那人怎麽理？”

    傅今安想了想道：“先留一陣。”

    長影：“是。”

    傅今安看了一眼天空，道：“國公爺快生辰了吧。”

    長影想都沒想，道：“是，靖國公的生辰是臘月初七。”

    傅今安點點頭：“除了林守的母親還有幾個孩子，其餘人相關的人都殺了吧。國公爺生辰，還缺幾隻燈籠。”

    聲音和緩，仿佛真心在為誰準備生辰禮。

    長影似乎也習以為常，平靜地點頭，又道：“過些日子是小姐和公子的周歲宴，大人打算怎麽辦？”

    傅今安蹙著眉認真想了想，道：“等我問問夫人吧。”

    長影心裏默默記下了：以後有什麽事，自己做不了主的時候就找夫人，就算做錯了，有夫人擋著，他能許多罰。

    心裏正得意呢，就聽頭頂傳來涼涼的聲音：“不許什麽事都去打擾夫人。”

    長影嚇了一跳：大人有讀心不？

    忙直起腰板大聲道：“屬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