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婉禾有些擔心染說錯話，正在想怎麽提醒，就見染噘著，高傲地揚起下，嗔道：“他敢！”

    顯然皇後也沒想到，一時愣住。

    就聽染繼續驕蠻地道：“臣婦是縣主，還有爹爹和舅舅表哥給我撐腰，他不敢的！”

    “嗬，嗬嗬。”

    皇後幹笑幾聲，拉著染的手不自覺第鬆開了。

    虧以前還覺著這位縣主聰明，當初甚至還想過把許配給太子，幸好早早知道命格不好，不然後悔藥都沒地方找去。

    這麽想著，看向嶽婉禾的眼裏又添兩分喜。

    又似不經意般問道：“那靖國公夫婦呢，對你可好？”

    染歪著腦袋想想，含糊不清道：“還行吧。”

    皇後歎了口氣：“哎，可惜了，謝姐姐走得早，倒是沒看到你這個兒媳婦，不然一定會喜歡你的。”

    染地垂下了頭。

    皇後讓兩人坐回去，又閑聊了會，不經意地問道：“ 本宮聽聞前幾日你跟傅大人吵架了？還是在沈家門前，因為什麽啊？這傅大人也是，就算不看在冠軍侯的麵子，怎麽也要顧及沈家啊。”

    一副很失又很心疼的樣子。

    染心中冷笑，皺著小臉低聲道：“沒什麽。”

    皇後一看的樣子就知道沒說實話，好心勸導：“他為錦衛指揮使，自然有許多迫不得已，更何況，這麽多年他也囂張跋扈慣了，你就多諒一些。”

    “哦，臣婦知道了。”

    染蔫蔫地答應，小臉寫滿不服氣。

    皇後仿佛想起什麽，惆悵地道：“說起來今安那孩子也可憐，從小沒了娘，靖國公又是個拎不清的，前些年京中還總傳說他不是靖國公親生的呢。”

    “怎麽會？”

    沒等染開口，嶽婉禾先驚訝道。

    染也跟著一臉不可思議。

    皇後眼神閃了閃，盯著染的臉試探道：“難道今安他沒跟你說過這些？”

    染茫然地搖搖頭：“沒有啊。”

    皇後臉上一訕：“嗨，不過都是那些夫人嚼舌罷了，既然今安沒跟你說，應該就當不得真的。”

    話雖這麽說，但臉上的表明顯是另有，故意勾起聽者的好奇心。

    果然，染探過子小聲道：“不瞞皇後娘娘說，臣婦也覺得靖國公對夫君很不好呢，兩人一見麵就跟仇人似的。”

    皇後眼睛一亮，看向嶽婉禾，道：“婉禾啊，前些日子務府將喜服的樣式送過來了，你跟嚴嬤嬤去看看，若是哪裏不滿意，好人抓改。”

    嶽婉禾擔憂地看了一眼染，站起，誰知這時候染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沒看。隻好隨嚴嬤嬤離開了。

    大殿中不知什麽時候，隻剩下皇後跟染兩人。

    皇後招招手。

    染起來到皇後跟前，雙膝曲下，比其略矮了一些。就聽皇後低聲道：“本宮聽聞，靖國公倒是有位長子，隻是多年前被人害死了，而如今的傅今安，則是冒名頂替的。”

    染捂著，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皇後仔細打量的神，道：“難道你不知？”

    染搖頭，意識到不合規矩，忙將手拿開，道：“臣婦怎麽會知道啊。”

    學著皇後的樣子，低聲問：“那夫君的親生父母是誰啊？”

    皇後道：“本宮也是聽說。聽聞當年謝姐姐嫁給靖國公的時候就已經懷有孕了，隻是那個男人因為份特殊，沒辦法將他們母子帶回去，隻好委托靖國公幫忙照顧。這也是為什麽靖國公為什麽不立傅今安為世子的原因。”

    染看著皇後的樣子，眼底閃過一抹深，想起謝念儀與謝家的關係，問：“那婆母的家人呢？這麽多年為什麽沒來找夫君呢？”

    皇後臉上出一輕蔑：“家人？一個孤，哪來的家人。”

    染又問：“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呢？就這麽拋下孤兒寡母了？還說什麽份特殊，依臣婦看，就是個始終棄的陳世！”

    皇後噎住：“本宮怎麽會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或許有苦衷吧。”

    “哼，臣婦才不信。”

    染不屑道：“臣婦養了一隻貓，名喚將軍，前幾個月跟外麵的野貓懷孕了，生下幾隻小貓崽兒，就連外麵的流浪貓都知道抓幾隻老鼠去看將軍，更何況是人？真若是那樣，臣婦倒覺得，那個男人真是不配為人父呢！”

    皇後的臉由紅轉白，又轉青，深覺再說下去不管事是真是假，都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隨便說幾句就將人打發了。

    嚴嬤嬤將染和嶽婉禾送走後，回來道：“依皇後娘娘看，這位縣主的話可信嗎？”

    皇後點點頭：“這才嫁過去幾日，怎麽會知道那麽多，本宮不過是給心裏埋下一顆好奇的種子，隻等著幫本宮證實了。”

    嚴嬤嬤想了想，道：“難不傅大人真是當年那個孩子？”

    皇後搖搖頭：“本宮也不知道，隻是查了這麽久，京中差不多年紀的男子都查過了，唯有他了。之前礙於錦衛咱們不好下手，這回總算有人幫咱們了。”

    出了棲宮，嶽婉禾回頭看了一眼，見沒有外人，低聲問：“皇後剛剛跟你說什麽了？”

    染微微一笑，牽著的手道：“婉姐姐不必擔心，不過是閑聊罷了。”

    以後皇後是嶽婉禾的婆母，無論親疏，這事都不能跟任何人講。更何況，這件事知道的人越越好。

    嶽婉禾也不多問，隻是囑咐道：“凡事多留個心眼，別人當槍使了。”

    染激地點點頭：“嗯，我記住了，謝謝你婉姐姐。”

    嶽婉禾：“好了，不說了，咱們快走吧。”

    後麵仿佛有什麽追著似的，一刻也不想在宮裏多留。

    一出宮門，果然看見那道影站在原地。

    回去的馬車上，傅今安看著低頭沉思的小腦袋，道：“皇後把人都支開，跟你說了什麽？”

    染笑著看他：“我以為錦衛手眼通天，什麽都瞞不過你們呢。”

    傅今安寵溺地的小鼻子：“有你在，爺還至於再派個人？”

    染驚訝，沒想到真的有人能把聽說得這麽冠冕堂皇，理直氣壯，雙手疊放在腰側，假裝行了個禮：“多謝傅大人信任。”

    “哈哈哈。”

    馬車裏傳來爽朗的笑聲。

    外麵的長影忍不住歎：果然，能讓大人開懷的隻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