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說完後，又青在一旁憾道：“夫人，既然您都知道毒是柳家人下的了，那個張二豈不是白抓了？”

    染道：“也不算白抓。聽說二叔那邊現在是梅姨娘當家？”

    提起這個，又青滿臉不屑：“也不知道二老爺怎麽想的，現在把那個梅姨娘寵得跟什麽似的。那個李家也是個沒骨氣的，李家大爺被二小姐禍害那樣，聽說二老爺跟李家最近走又近起來了。”

    染輕笑了一聲：“關起門來各過各的日子罷了，他寵誰寵誰。隻不過母親要生產了，聽說那個梅姨娘最近往祖母院裏去得勤快，既然這麽閑，就給他們找點事做吧。”

    青川往前來一步，低語幾句，青川一臉笑意地出去了。

    又青好奇地問：“夫人，您跟青川說什麽了？”

    染歪頭一笑，賣了個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不出幾日，果然聽到消息，德文剛下值從衙門裏出來，就被一個張二的攔住，當街大說二夫人欠了他銀子不還，現在又找不到人，隻能來衙門這裏堵人。

    正當下值，很快就圍上來一群看熱鬧的人，德文覺得沒臉，給了張二十兩銀子才讓他消停。待人散開後，仔細一問，哪裏是什麽二夫人啊，原來是梅姨娘。

    這話還要從今年春季那場大雨說起，染當時還未出嫁，因為提前知曉，所以存了許多糧食。本是念在不牽連無辜的份上，才把糧食分給二房和三房。

    誰知，梅姨娘不但不恩，還在德文邊吹耳旁風，非說染趁此機會大賺銀錢。再加上分家後，二房愈加捉襟見肘，沒辦法，梅姨娘這才打起了旁的主意。

    想著學習染，趁冬天沒來臨之前狠狠囤一些炭，等到天冷的時候再高價出售。

    這本也不是什麽賠錢的買賣，隻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

    梅姨娘沒那本事，還偏要幹個大的，銀錢不夠，就去找民間專門放印子錢的地方，弄了一大筆銀子出來，全都換了炭。

    誰知，連老天爺都跟過不去，今年竟是個暖冬。

    十一月了，有人家地籠還沒燒呢，這可急壞了梅姨娘。

    炭賣不出去，印子錢又到期了，梅姨娘還不上錢，嚇得最近門都不敢出。

    至於染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還真是個偶然。

    還是親之前，聽下麵一個鋪子掌櫃的偶然提起一，還問染他們要不要也提前買一些炭回來。但是在染記憶裏，不記得前世遇上過什麽極寒的天氣。

    所以那天吩咐青川，想辦法把梅姨娘的債弄過來，這樣到時候能賺一筆利息不說，還能給二房一個教訓。

    德文聽完張二的話，見白紙黑字上那紅得刺眼的指印，鼻子都氣歪了，忍不住拔高音量：“你說多錢？”

    張二拿過借據，像模像樣地算了半天，道：“沒錯，確實是三千一百兩銀子，看在世子爺的麵子上，大人您就給三千兩就行了。”

    德文眼睛一亮：“你說看誰的麵子？”

    張二：“世子爺啊，靖國公府的世子爺，他不是大人您的婿嗎？”

    德文忙點頭：“對對對，我是他嶽丈，所以這……”

    張二忙把借據抱在懷裏，道：“那可不行，就算世子爺是您婿，草民給您抹一百兩已經不了，不能再了！”

    德文想了一下，道：“這樣，我上也不可能隨時帶那麽多銀票，三日後，三日後你還來這裏等我，記住！不許再大呼小！”

    張二眼珠子轉了轉，一狠心：“行！我就信大人一次！”

    回去後，先不說德文把梅姨娘好頓罵，更是將關了起來，讓麵壁思過。轉就命人給如雪送了信。

    如雪知道後，跟梅姨娘又是大鬧一場，但是鬧歸鬧，銀子總歸是要還的，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天天被人堵在衙門口。

    回去後不敢跟方氏說，隻好求傅世恒。

    傅世恒目鄙夷地看著如雪：“那是你們家的事，與我何幹？”

    如雪有些難堪，但又舍不得自己的嫁妝，道：“難道我父親不是嶽丈嗎？嶽丈有難，你為婿不應該出手相幫嗎？”

    傅世恒深知如雪最在乎什麽，反相譏：“你若是不想做這個世子夫人直說，有大把的人排隊等著呢！”

    如雪臉慘白，口道：“你若是不幫我，我就讓人去西府鬧！反正我爹也是染二叔，要丟臉大家一起丟！”

    傅世恒眼睛一瞪：“你！簡直不可理喻！”

    如雪梗著脖子不甘示弱。

    最後傅世恒還是妥協，拿了銀子出來。

    隻是從這以後，他更是連如雪的院子都不進了。

    當然，這是後話，青川拿著三千兩銀子到染跟前，道：“夫人，這是銀票，屬下都找人重新換過了，東院那邊查不出來。去掉當初咱們替梅姨娘還債的兩千兩，還剩一千兩。”

    春雨驚訝道：“這麽幾天就賺一千兩？這銀子也太好賺了吧？”

    青川笑：“誰讓他們蠢呢，想都不想就敢買那麽多炭。而且，那印子錢是什麽人都能的？有多人為此傾家產！”

    染表示同意，點點頭又問道：“張二那邊呢，理幹淨了嗎？”

    青川：“夫人放心，從始至終屬下都沒讓他看見屬下的臉。就算當初抓他，他也以為是幕後之人要將他滅口的。而且，現在他已經被屬下弄出京了。”

    染道：“你做得很好。這件事換了旁人還真不好辦，也就他們那些總在街上混的，才不會引起別人懷疑。”

    然後拿出其中幾張銀票，道：“這五百兩給你，除去這次花的，剩下這些，遇到可靠之人買幾個回來先調教著，留著以後用。”

    青川接過銀票：“是。屬下明白。”

    經過這次，不但如雪要夾著尾過一陣子，家二房那邊可算消停了。染這才放心袁書宜待產。

    當然，做這些，除了邊的人沒人知道，就連又青都忍不住道：“夫人，您為了老爺夫人做這麽多，怎麽也不跟他們說一聲啊。”

    染輕輕搖了搖頭：“沒必要。”

    抬頭看看外麵天，見離午飯還有一段時間，又想起有些日子沒去東院了，遂起整理整理：“好久沒去看老夫人了，讓春雨和紫竹跟我去吧。”

    又青：“是。”

    路上，一邊走春雨一邊低聲道：“夫人，奴婢最近又跟那個婆子說了幾回話，據那婆子回憶說，好像當年謝夫人進府後就悶悶不樂，有一次甚至跟靖國公打起來了。靖國公的臉都被撓壞了。”

    染驚訝，聽聞謝家子一向知書達理，溫良賢淑，怎麽會跟自己的夫君起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