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自己也說不清，留著那藥做什麽。

    也許是對皇貴太妃不滿？隻是倆幾乎沒有可能見麵，更不用說近距離能接對方。

    還是想伺機毒死老九這個臭未幹的小子，接自己的兒子還朝？

    一腔憤懣，為兒子謀求皇位的心思從未熄滅。

    四皇子好好待在封地，隻要他還在，太師也在，他們王家，還有希。

    鬱鬱地閉起眼睛，需要好好休息休息，這數十年來，勞心勞力，太累了。

    …………

    藥這晚一直在思考，如何能一擊即中。

    隻有這一次機會，春紅已經試探過兩次了。

    太後皇宮生活數十年不是白過的，驚，再想找這瓶藥，如大海撈針。

    春紅隻是做出可信度比較高的推斷。

    不敢讓這丫頭真的撬開那地磚看看真假。

    隻能冒點險，那東西不怕火，太後一定不敢讓它泡進水裏去。

    隻需水淹寢殿就能得到答案。

    藥所了解的太後，既謹慎，又敢於冒險。

    一定會拿出藥瓶確認其是否完好無損。

    下定了決心，又細想了後頭的計劃，這才眠。

    辰時，是宮們打掃，洗宮殿之時。

    那日清晨，春紅起來幫太後梳洗，小宮在屋裏進進出出忙著桌案，擺件。

    最後一步方是地。

    春紅住張的心，一點點幫太後梳頭，的任務很簡單，當著太後的麵，踢灑那盆灑地的水。

    梳好頭，太後要到外間用早膳，春紅幫太後拿暖爐及隨手帕等品。

    走至水盆邊，心中竊喜，盆子離目標地不遠，假裝腳下一，一腳將滿滿一盆水踢翻。

    “死丫頭，放水不看著點，放路當間兒！”春紅破口大罵。

    小宮趕求饒，一邊拿抹布著地麵。

    罵了兩句，春紅抱著東西走到太後邊，見太後整個人繃繃的，盯著地小宮。

    “太後饒過吧。年紀小，做事躁，回頭奴婢再教訓。”

    太後盯著用巾將地上的一點點吸幹，擰到盆子中。

    按了按太，告訴春紅自己突然頭疼，緩緩再吃飯，所有人都出去，殿中不必留人。

    “是。”春紅小心翼翼扶太後回寢宮，太後揮揮手，厭煩地也出去。

    走出主殿，將門掩上，此時殿外的院中幾個太監都還在灑掃。

    “太後頭疼，吩咐咱們都先停下手裏的活，回自己配房去，待會聽吩咐再做事。”春紅低聲吩咐。

    等清了院子，焦急地等著，心中如有螞蟻在爬。

    藥與皇上一前一後進長生殿，春紅無聲地做個“請”的作。

    藥前頭先推開了門，寢殿與中堂中間隔著一道珠簾，清楚地看到太後蹲在地上，旁邊放著一塊磚。

    皇上直走到後，方才作聲，“給太後請安，不知太後為何做此不雅之舉？”

    藥搶先一步，假裝扶太後起，看到手中抓著一隻瓶子。

    此時不再客氣，一把搶過藥瓶，正是被關起來的小宮說的，長條瓷瓶，拇指長短。

    太後然變，怒道，“一個宮，敢和哀家無禮，皇上，給哀家治不敬之罪。”

    皇上負手站在門口，麵上平靜無瀾，“皇太後怕就是用這藥害給了先皇的吧。”

    一句話出口，太後麵如土，兩人對視良久，惡狠狠地瞪住皇上，“賤種，汙蔑本宮！”

    藥走出殿外，招呼春紅並宮中所有宮人過來。

    當場宣布，皇上親眼看到太後從地磚下挖出毒殺皇上的毒藥。

    …………

    毒藥一案，在皇城掀起軒然大波。

    由於此毒經大夫看過，並非產自本地，藥材使用與本地大夫完全不同，可以認定並非宮中產。

    且皇宮中的毒藥幾乎都是經由口服起效，此毒卻經過起效，十分罕見。

    太醫院用做實驗，證實中毒後的過程與癥狀與皇上一樣。

    連傷口的氣味也相同。

    隻不過他們直接沾了藥水針刺小，死亡過程很快。

    太後將藥塗在燭芯上，量了許多，又在皇上剛中毒時，就被劃了傷口，出毒素，方才拖延了許多時間。

    實乃不幸中之萬幸。

    春紅被調至含元殿做一等大宮，一躍為新晉紅人兒。

    藥連躍兩級升至三品掌侍。

    雖一字之差，所食俸祿與權柄大不相同。

    目前在後宮已是最頂級。

    也是大周朝唯一做到三品的。

    “藥，你已可以在宮外安家置業。夜裏也能出宮。”

    “臣習慣住宮裏，有事再回也一樣。”藥笑答。

    ………………

    被捉那日的形猶如做夢。

    燕翎被關在將軍府單獨房間多日，仍覺不真實——

    隨著徐忠獰笑的麵孔，他過壯的鐵臂一把揪住李琮領，輕輕一拉，李琮大著被拉出車外，丟在冰冷的泥地上。

    “怎麽樣？”徐忠嘲諷低頭問李琮，“郡王覺得子滋味如何？”

    其餘人等都自覺後退數丈開外。

    李琮抬頭，腳跟刀紮般疼痛，他勉強用一隻腳站起，看了一眼自己的發妻。

    雲之眼中三分涼薄，四分嘲諷，五分輕蔑，這眼神刺痛李琮自尊。

    他不及說話，徐忠大耳刮子便帶著風扇過來。

    一連打了四五掌，打得李琮單快站不住，好在徐忠一隻手拉住他手臂，不讓他摔倒。

    “李琮，你死可有臉去見先帝？”徐忠冷冷問他。

    打他，並不是為著泄憤。

    他對燕翎早沒了，隻是那麽多下人看著，不打幾下，人人當他沒脾氣，甘願戴這頂綠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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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琮在他手中，如個紙片人似的，由著他弄，毫無還手之力。

    初被抓，李琮有些蒙，此時已回過神，倒人不倒架，他猛地掙開徐忠的控製，“徐將軍，我與燕翎青梅竹馬，你若肯休了，我願意娶進門。”

    徐忠側臉看了雲之一眼，雲之冷笑道，“你想娶個破……殘花敗枊，便先休了我，我不屑與賤人共侍一夫。”

    “還有我！”元儀在一邊梆梆地說，“敢進門你不休我，我便日日教訓這小蹄子。”

    “金大人已是死路一條，金燕翎，你父親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賜。”

    雲之心十分快意，忍耐多時全為今天，說出的話專挑燕翎心窩捅。

    前麵托著杏子、藥、母親、安之，不但查到金父貪汙的線索，還查到舊日宮中伺候的宮，問出燕翎與李琮多半有私。

    將消息寫信告訴了徐忠，並詳細寫了燕翎與自己的過節。

    從開始衝撞到指了大夫來府上，楓紅來盯著，為自己夫君醫病。

    事無巨細，一一寫明。

    又告訴徐忠，燕翎與李琮有私，自己不會容忍，有機會請徐將軍一同看場好戲。

    徐忠收了多封信，隻回了一封，上頭也隻一句話：靜侯差遣。

    這才有了今天這場大戲。

    燕翎以為徐忠早晚要給自己一紙休書，自己娘家已是富貴之家。

    自己回娘家以尚書之經營商鋪或再嫁李琮，都是可選的路。

    沒想到爹爹說倒就倒，還在想辦法救爹爹時，又被抓了。

    目前，若被休至徐忠不會大肆宣揚休妻原因。

    畢竟一個將軍被妻子給綠了，傳出去也會遭人恥笑。

    腦子轉得倒快，忘了外頭有一個恨骨的人。

    “出來。”徐忠用劍挑開簾子，“穿好服了吧。”

    燕翎心再強，也經不住這樣的譏諷。

    低頭慢慢從車上下來，徐忠也不看隻說，“給王妃道歉。”

    雲之從頭到尾淡然之，倒徐忠刮目相看。

    “不必了，自己做的孽，有自己的，不必向本王妃道歉。”

    徐忠向元儀要了火把道了聲，“好一個幽會場。”

    他將火把丟上馬車，燒掉了豪華車廂。

    之後一把揪住燕翎頭發，“賤婦，殘破之嫁國公府，本將軍已容下你，你還不知足。”

    “夫婦倒是絕配。”他用力一推，燕翎一個踉蹌，狼狽不堪。

    冷風吹得心涼，想到自己境況，又想到爹爹還在冷的大牢中等著自己救助，一時悲從中來，淚水湧上眼眶，泣著仍在心中安撐：沒關係，我隻要睡上一覺，養足神，就會想到辦法。

    明天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