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之事雖然皇上下令不許私傳。

    消息還是傳開了，這次朝堂很是安靜。

    一來皇上並沒有置皇後。

    二來事關國母與王家，事重大，錯綜複雜，沒人敢隨意開口。

    人人知道皇上不好糊弄，都不想惹禍上

    這件事太師收了皇後的親筆信，實在沒什麽可辯解推的地方。

    過了不多日子，皇後生產，誕下一位皇子。

    並沒多開心，生育之後神十分萎靡。

    為安，皇上特別允許親自育孩子，以其心。

    “皇上悲憫。”藥幫皇上將歸納好的折子搬到書桌上，向他說著皇後況，“皇後忙於照顧孩子，鬱結之疏散多了。”

    皇上沉默良久，未落一筆，好半天才說了句，“這件事，是朕的意思。貞淑子沒有貴妃那樣剛猛，朕也不忍心。”

    貞淑是皇後閨名，皇上很這樣喚。

    他展開紙，寫了廢後詔書，但許皇後仍居清思殿，閉門思過。

    一切供應不變，按皇後份例。

    藥在一邊研墨，思緒卻回到青鸞最得寵之時。

    的覺打開始就是對的，皇上對青鸞從無喜之。

    事到最後不知青鸞可否想明白。

    所有的一切——

    對青鸞的寵

    對皇後的冷落

    縱容青鸞僭越之舉

    側封青鸞為嬪

    將來培養青鸞所誕育的皇子之意……

    直到最後金項圈了垮駱駝的最後一稻草。

    青鸞隻是餌料，釣皇後這條魚。

    皇後上釣了。

    若皇後不咬餌呢？

    藥做了最壞的打算，皇後不手，都由不得。

    說了，就得。

    前頭造的勢，就是為了揭最後的“真相”。

    這個真相就是——皇後生了嫉妒之心，犯了大過。

    玉郎打造一對項圈，而非一支，便是為這最後一擊而準備。

    皇後把玩項圈時發現了其中的機關，那麽合適的位置，那麽的首飾，是要被人日日戴在項間的。

    向項圈中放了藥。

    然而，在將項圈送到青鸞手上時，那隻圈子被藥換了本該放國寶館的那隻。

    皇後的藥，藥又猛又難聞。

    藥的藥，溫而慢慢滲理——私心想保住胎兒，隻要青鸞的命。

    可惜，青鸞到後期明顯覺到皇上待的不耐煩，這種獨時不經意的嫌棄與無，被青鸞準確地捕捉到了。

    又驚又懼，懷疑自己落什麽圈套，卻完全看不到圈套的影子。

    憂心忡忡之下，又與人產生衝突，才至胎氣大，早產生下不足月的嬰兒。

    那時母已然毒，變得孱弱，嬰兒……

    皇後不手，這支項圈隻要經了皇後的手，不是也是。

    除非子倔強，拿到項圈說什麽也不肯給青鸞。

    非如此，不能打破這個計劃。

    皇上向藥坦白自己本來就沒喜歡青鸞，隻在送上門來時，突然心中有了計劃的影子。

    之後向藥承認，自己就是想利青鸞打擊皇後，進而打擊王家。

    後宮諸妃嬪，他沒有偏任何人。

    他的心從來不在男之上。

    非選一人的話，他最喜歡容芳。

    最厭憎青鸞。

    這也同藥了解的李瑕一樣，他喜歡心思單純、直白的子。

    青鸞所有心機都在皇上眼裏。

    廢後詔書明發後，太師痛當堂發作。

    被人抬回家後上了“罪已書”，說自己沒教養好王家的兒們。

    親兒毒害皇上，打冷宮。

    親孫毒害皇嗣，被皇帝拿到實證，他實在無從辯解。

    這一記重捶，打得太師告病一段時日，臥床休息。

    趁此機會，閣重添新人。

    太師黨的員被皇後與太後之事震懾，連太師都告假不頭，誰敢隨意說話？

    歸山順利進閣。

    一進去便了皇上最信任的人。

    皇上召歸山談話，歸山小心翼翼，能進閣便進了權力中心。

    與從前的掌權不同，這裏是縱觀朝政全局的機構。

    對大周所有政務都有參讚之權。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差事。

    哪怕隻做個大學士，他也願。

    “歸大人，太師若是倒臺，對你是好是壞？”

    年輕的皇帝一雙眼睛四，此時皇上正於最有野心最有力的年紀。

    他單刀直問歸山。

    歸山咽了口唾沫，由皇上登基後一係列發生的事歸納皇上的個，李瑕是個既有雄心又有心智的人。

    最可貴的是，他給大臣留下的印象是隨和而有度的。

    他很疾言厲說話，卻給人以威嚴之。

    歸山心中很敬服。

    因此考慮片刻認真作答道，“太師雖為公主外祖，他若在其位卻阻擋大周強國之路，那他就隻是塊絆腳石。至於對臣有沒有好，並不在皇上考慮之列。與國家相較，個人前程不算什麽。”

    他起來躬道，“隻要是有利於百姓的國策，臣都願意鼎力支持，也願赴一線做些實事。”

    “朕一向知道你。”

    太師倒臺其實對歸山隻有好。

    為太師外孫婿，了閣便在太師羽翼之下，歸山是心懷壯誌之人。

    政見若是相左，他決然不會為了帶關係而妥協。

    這正是皇上要的，太師不在時，他給太師眼裏刺。

    李瑕滿意地點點頭，“歸大人，朕從做皇子時就看好你，你要好好做。”

    “舉寒門”這件事，他已列上日程，打算破除萬難也要做。

    非但如此，藥建議興學，開武舉，都是有利國家發展，強國之道。

    將來都要拿到閣去議，去做。道阻且長，慢慢來吧。

    …………

    藥去了趟清思殿，探廢皇後。

    時值初春，草遙看近卻無。

    空氣還帶著涼意，已經明亮起來。

    進了院子，看到皇後抱著嘟嘟的嬰兒，看著樹上新發的芽與懷中孩兒說話。

    小嬰兒咿呀，一雙小手揮舞個不停。

    “皇後萬安。”藥走近了才說話。

    皇後回頭見是藥，將懷中孩子給媽，“好久不見，姑姑別來無恙？”

    “聽說是你力勸皇上把嬰兒留在清思殿陪伴本宮，謝謝你。”

    藥一笑，“臣不日要與皇上一同出宮，特來與皇後娘娘說幾句話。”

    皇後疑地看著藥。與藥隻算點頭之，很清楚藥這樣的人是是皇上的心腹，隻能以禮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