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夜間再去探李仁，卻見這孩子十分開心。

    見藥來了，他先向藥行個大禮，“給姑姑請安。”

    “好端端這是做什麽？”藥帶著笑意問。

    隻有在這個孩子麵前，才出自己溫的一麵。

    “隻要見到姑姑，就覺得像見了娘親一般，孩兒心中高興。”

    藥想說什麽，最終沒說，了李仁的頭，“今天用功了嗎？”

    李仁點頭，“孩兒還跟著曹伯伯學了一套拳，他說打拳可以長高長壯。”

    藥想到自己初遇李瑕的時，他也是這般倔強，獨自站在梅花樹叢中站樁。

    這孩子與他父皇何其相似，為什麽皇上不肯垂憐些許，也他日子好過些？

    藥將李仁看做個普通孩子，卻有人偏不肯放過他，將他視為藥的肋，視做藥勾引皇上，爬上高位的棋子。

    勢必除之而後快。

    …………

    麗貴人去向皇後請安。試探著詢問李仁的來曆。

    皇後勸告，“不必聽宮中謠言，謠言不可信還會怒皇上。”

    “你的首要任務便是哄好皇上，再添子嗣穩固你的地位。我會向皇上進言，若產下皇子，升升你的位分。”

    麗貴人恭順地點頭應下。

    在心中，不願等著皇後為自己說話。位置要靠自己去搶，看看秦藥便知，坐在那裏等，進了棺材也坐不上一品的位置。

    聽宮中老人說，藥幾乎參與了皇上所有經曆過的大事。為皇上辦過很多見不得的事。

    所以，才得到皇上的信任，隻要有皇上做靠山，宮裏便能橫得走。

    晚膳，皇上要來太華殿同一起用膳。

    太華殿闊大，是皇宮中保留最完整，翻修最的宮殿。

    此殿是太祖親自監工建造的唯一宮殿，皇上喜歡，賜給麗貴人居住。

    換了衫，盛裝等候皇上。

    皇後的話還縈繞在耳邊——要好好哄著皇上，得了皇上信任才說向皇上進言，否則說多錯多。

    皇後說，皇上疑心大，最不喜歡人參與政事，所以說話時要注意方式。

    麗貴人不服，藥也是人，便能明正大參與政事。

    忘了，現在民間建了那麽多學，為皇家、為百姓培養能幹的子，找到合適們的位置。

    麗貴人一天學也沒上過。

    後宮之職，便是侍奉皇上，綿延子嗣。

    也各有自己的職責。

    麗貴人既選擇了進後宮，便放棄了另一種可能。

    皇上穿著常服踏宮門，看到穿戴整齊的麗貴人愣了一下，“什麽日子？穿得如此……亮麗？”

    “隻要見得到皇上，都是臣妾的好日子。”

    皇上聽了一笑，坐下，由著麗貴人布菜伺候。

    兩人說起閑話，麗貴人看似無意提到，“這幾日皇子們大約都不得閑吧，聽說學堂中鬧得厲害。”

    “思牧與一個孩子打架來著。”麗貴人給皇上夾了一筷子蔥燒海參。

    皇上嚐了一口，宮換了碟子。

    他皺眉問，“那個學堂裏都是勳貴之子，大家從小玩到大，怎麽打起來呢？”

    “男孩子嘛！打打鬧鬧都是常事，可笑思牧個子大還打不過一個比他小的孩子。”

    麗貴人道，“皇上不吃蔥燒海參，以後臣妾不讓他們做了，來人撤下這道菜。”

    皇上皺著眉坐在桌前，一臉不悅。

    麗貴人眼神閃爍，“隻是不知那打贏的孩子是哪個。倒是做武的料。”

    “哼！”皇上不置可否，厭煩地起說道，“朕飽了。改天再來看你。”

    麗貴人趕行禮道，“恭送皇上。”

    皇帝雖不高興，麗貴人卻知道了皇上不喜歡李仁。

    起了疑，若真是藥的孩子，以皇上對藥的看重，怎麽會不喜歡李仁？

    難道皇後說的不讓聽信謠言是真的？

    這孩子的來曆必須搞清楚。

    問誰合適呢？

    突然想到了一個人，為自己的機智而得意。

    定能從這人口中打聽出可靠消息。

    ………

    伺候麗貴人的首領太監與曹崢是同鄉。

    這天他找到曹崢，托他往老家捎些東西。

    曹崢常幫同鄉帶東西回家，是以與這人慢慢相起來。

    這日此人拿著些銀子，托曹崢換銀票捎到老家，恰遇到曹崢帶著個孩子出來。

    他將銀子給了曹崢順口問，“這是曹大人的孩子？長這麽大了。”

    曹崢爽快一笑，“我哪有這福氣，宮裏的孩子，來我這兒學點拳腳。”

    那太監打量一下小孩子，搖頭，“沒見過。宮裏就那幾個娃娃，咱們當差時都見過，不曾見這位小公子。”

    “問那麽多幹嘛，總之是份貴重的貴人，你好好當你的差。”

    曹崢沒理會，將孩子送宮門，由接他的嬤嬤帶走。

    那嬤嬤穿著宮裏的服製。

    太監見問不出什麽，曹崢一雙眼睛眼神銳利，太監不敢與之對視，便稱有事回太華殿。

    他告訴麗貴人曹崢嚴得很，一個字也不，反而警告自己不要多事。

    麗貴人聽了太監匯報，心想這孩子世曹崢定然知道，以曹崢的年紀都清楚孩子來曆，那宮中知道的人必定不。

    比如皇後、貴妃、容妃……

    再找機會，隻需留心，一定能找出他的來曆。

    妃子們都知道皇子、宗室子弟們在學堂時常打架罰，都隻當樂子。

    例來男孩子聚在一起，都會打架，算不得大事。

    沒想到這打架會變一場欺淩李仁的聚會。

    挑頭的是已封王的思牧。

    雖說他不是皇上的兒子，卻是一群孩子中最早封王的。

    雲之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時常帶著思牧進宮。

    這孩子格健壯，又打小就認識皇後之子李慎與貴妃之子李嘉，他既富又貴，與李慎、李嘉整日玩在一，如親兄弟一般。

    思牧不像他舅舅牧之與安之的鬆柏之姿，他五生得有牧之的影子，卻與儒雅不沾邊，十分頑皮，好勇鬥狠。

    這日下學，幾人又將李仁圍起來，思牧這次有準備，打算一洗前恥。

    他走在李仁後，照著他後腦勺拍了一掌，“野種，你怎麽有臉來這兒上學？”

    “他是皇後的孩子，他是貴妃的孩子，我是端王，我父親是皇上的哥哥，你是哪兒鑽出來的？”思牧喝斥他。

    思牧挎著自己的腰刀，靠在李嘉上。

    李嘉笑嘻嘻地說，“他呀住在我父皇養馬的院子裏，連牌匾都沒有，你說他能是誰？”

    “那也是我父皇。”李仁大聲分辯。

    “哈哈，你做夢呢。你就是個沒人要的野種。”李嘉輕蔑地說。

    徐從溪遠遠皺眉瞧著，李慎要上前勸阻，被徐從溪拉了一下，輕輕搖頭。

    李慎也站住，隻看他們鬧。

    李嘉也是個刺頭兒，與思牧要好，上次看到好朋友與李仁打個平手，氣不過挑著思牧找回一局。

    李仁自從跟著曹崢學習武功，也想找人試試。

    他將書袋扔給一邊的太監，擺出應戰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