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大半個上安城的人傾巢而出,都出來踏春郊游,一眼去,到都是人,男老,平頭百姓,富商賈,皇親貴胄……簡直行人如織,徜徉在這無邊春里。
上安的春秋總很短暫,轉瞬即逝,然則卻異常分明而濃烈。春天一到,百花盛開。尤其這曲江園,更有人工養護培植,上萬種花卉競相綻放,開的繽紛燦爛。
春風一吹,花瓣飛舞,宛若瑤池仙境。
明朗走在這繁花世界,普照,上暖洋洋的,周景如畫,耳畔歡聲笑語,旁邊更有摯友相伴,只覺心曠神怡,說不出的妙。
人間真是太好,太值得了。
許多人手中拿著花枝,明朗在上安住了好幾年,對當地風俗人也有了幾分了解。
大雍本就民風開化,上安作為京城,更可見一斑。及至這種節日,無論男老,看見漂亮喜歡的人,皆可以鮮花相贈,表達喜之。
而這對妙齡年來說,更是尋覓佳偶的絕佳時機。若想與對方進一步發展,便可借贈花試探心意或邀約,若恰好對方有意,可回贈鮮花一支,倘若對方無意,亦不會難堪。
鮮花贈人,別有一番浪漫風。
而由每年這一日,亦多佳偶,傳無數佳話。
明朗幾人走了一段,便遇上獻花人。
“姑娘貌如花,特贈桃花一支,愿姑娘紅不老,貌常在。”
一男子向趙飛飛獻花。
趙飛飛揮揮手:“多謝,不要不要。”
男子興致而來,卻掃興而歸。
趙飛飛生的貌,且眉目間帶著種孩子有的英氣,一路走來,煞是引人注目。有溜出來的貴族子弟認出趙飛飛,自不敢上前招惹。不知趙飛飛份的,卻都撞了釘子。
趙飛飛嫌拿著花麻煩,一手背在后,誰來誰倒霉,一個都不收,統統面無表趕走。
“個個弱柳扶風的,要麼紈绔,要麼小白臉,不了。嘖嘖,我大雍就沒有一個真正的男人了嗎!簡直國家堪憂。”
真有壯實威猛的男人來,趙飛飛又十分嫌棄:“五大三,難以目!”
明朗與容殊兒已對趙飛飛的挑剔見怪不怪,不知什麼樣的男人才能這位公主殿下的眼。
容殊兒容貌妍麗,雖私下里大大咧咧不計形象,出門在外卻一派世家貴的驕矜與端莊,亦十分打眼。上雖說無人比得上兄長,卻不像趙飛飛那般無,有人來送花,便樂滋滋的收下。
“北方有佳人,世而獨立。在下齊州劉某,敢問姑娘芳名。”
明朗意外之極,竟有人向獻花。
早年生病,一直比同齡人矮小瘦弱,與趙飛飛容殊兒等人一起,總被當做小妹妹,后了書院,葵水晚至,也依舊像個小姑娘般。當年青楚書院門口不乏年與男子遠遠觀,明朗偶爾也能到些目,卻只以為是看其他人的,從未在意過。
這般明目張膽,明確的示好,尚是人生初次。
明朗忙道謝,接過花。
男子見并未回贈,亦未告知姓名,知無意,有些失的離開。
如月照進夜晚,這一開閘便不可收拾。接下來明朗接二連三收到許多花。
“西南角有詩會,姑娘可愿與某同去一觀?”
一白衫男子面孔發紅,向明朗發出邀約。
“那邊有箭比賽,在下已報名,可否邀姑娘前去觀戰,在下箭尚可,若能得姑娘勉勵,說不得能拔得頭籌……”
一武人背著箭筒,拱手相約。
“愿姑娘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一年凌空拋來一支桃花,沖明朗一笑,跑遠了。
明朗:……
“喲,我們小朗好歡迎啊。”
趙飛飛與容殊兒兩人促狹道。
兩人毫無妒意,反有種我家有妹初長的欣。又帶著幾分新奇,看明朗面頰發紅的模樣。明朗生的貌,更在于眼神澄凈,一看便毫無心機,一團和氣,不含任何攻擊,觀之便賞心悅目,心中愉悅,讓人心生親近和喜之。
三人之中,明朗居然收到的花最多,且其中男老皆有。
“姐姐,你好漂亮啊,姐姐先不要嫁人,等我長大好不好?我會很快長大的!”
一小男跑來,送上一大把鮮花,言無忌的要求。
明朗:……
不遠,一觀景宅邸樓臺上,容翡與趙鴻之并肩而立,眺園中。
二人從紫云樓而來,探花宴已結束,侍從們正在準備,即將前往雁塔,容翡與趙鴻之過來這稍作歇息。
此宅邸臨江而建,地勢頗高,為觀景佳地,園中之景,盡納眼底。
熙攘川流的人群中,容翡一眼便看到明朗。
明朗抱了半懷鮮花,站在明春之中,巧笑倩兮。
“哇喔,小朗人氣如此之高嗎?”
趙鴻之一華服錦袍,頭戴玉冠,手搭在眉間,眺樓下,興趣盎然看熱鬧。這兩年,他與二皇子分別被封睿王與順王,各自出宮建了府,行上自由許多,不時出容府,一來二往的,跟明朗也悉起來。
容翡未說話。
“一晃眼,幾個姑娘都長大了,嘖嘖,當真是白駒過隙啊。”趙鴻之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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