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棲氣鼓鼓的，趙赫延將盒子放到桌上，“我會。”

每次來月事，夫君比還能鬧，紅著臉：“不用你。”

趙赫延歪了下頭：“其實你弄臟車也無妨，大不了讓人上來打掃……”

“我、我用……”

氣得小腹又疼，無力地躺到塌上，察覺他再掀裳，惱著臉把子抱了起來，一副“視死如歸你要給你滿意了吧”的模樣。

趙赫延果然認真給穿上了，似乎一點沒察覺到的脾氣，倒不好意思的那個，索捂著子不起來了，只要閉著眼睛，就看到的尷尬。

趙赫延幫把裳掖下，看轉在車壁角，也沒說什麼，只是坐在側的榻邊。

車廂一時安靜，馬車雖然寬大，但到底會顛簸，已經有些不舒服了，忽然，腰讓一道大掌了下來，渾一繃，不悅地甩開他的手，“我真的很難……”

一扭頭，就對上一雙漂亮又委屈的眼睛，“不是說這樣著就不難？”

黎棲張了張，這時馬車忽然顛了下，人就往他懷里擁去，整個人都綿無力的，腦海里還存著他方才的神。

所以他是想照顧自己？

一直以來，好像都是下意識去照顧夫君。

但是來月事的時候，他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黎棲抿了抿，抬眸看他的眼睛，了下：“有點了。”

趙赫延一聽，低頭就湊到邊，黎棲忙撇過頭去，慌道：“我、我說要喝水……”

他就真去倒水了，只是自己先抿了一口，有些失笑：“給你機會照顧我一下，你倒自己先喝了。”

看來方才會錯意了，這男人可能不是想照顧，就是想給換月事帶……這是什麼壞習慣啊！

哪知趙赫延的杯子頓了頓，神一斂，“不燙了。”

黎棲接過來時愣了一下，“什麼？”

他低聲道：“若是涼一點，我就先給你暖暖。”

好像被冤枉了，他又委屈了，黎棲把杯沿送到邊，不冷不熱，剛剛好。

又看向趙赫延，他人沒有，俊臉卻撇到一邊去，堂堂戰功赫赫的將軍，被人說自己喝水了。

黎棲抬手拍了拍他肩膀，男人沒回頭。

“我喝完了，幫我放回去。”

這回，趙赫延默默接過杯子。

“我又冤枉夫君了？”

問。

“哼。”

黎棲看著他：“夫君又要我哄嗎？”

他沒說話。

黎棲忽然直起，雙手將他臉扳過來，“要不要？”

他看著那雙琉璃眼眸，“嗯”了聲。

笑了，“怎麼我夫君老是要人哄？”

“不哄就算了。”

“那確實我方才說錯了，夫君其實是要給我試試水溫，對不起啊。”

聲音輕輕的，像貓尾耳朵。

趙赫延早就在剛才接杯子的時候原諒了。

“嗯。”

黎棲雙手環著膝蓋，靠在車壁上看他：“祖母說，夫君是十一歲進的軍營。”

趙赫延凝眉看：“說這些做什麼。”

“我在想自己十一歲時在做什麼啊？”

說的事，趙赫延倒有了興趣。

黎棲出素白的掌心，“被父親帶去書院上學，做錯事了，藤條打了手掌心，疼死我了。”

趙赫延劍眉蹙起，大掌握著的手：“誰敢打你？”

黎棲忽然笑了起來：“那夫君呢，誰敢打你？”

趙赫延抿著，初軍營之事，他不想提。

黎棲歪頭看他：“軍營那種地方肯定很苦，夫君也會要人哄嗎？像我被打了，就會找我爹哭。”

“沒有。”

他握著的手了。

黎棲耐心地看著他，指尖輕輕刮了下他的虎口，那里還有他提劍磨的繭。知道定遠侯府的大郎在趙赫延六歲時戰死，那之后的他，過得怎麼樣？

“軍營的那一天，父親指著場上的一高木樁，讓我爬上去，站著不兩個時辰，所有人都來看我。”

黎棲靜靜地聽著，“夫君爬上去了？”

“嗯。”

眼睛一亮，“夫君真棒！”

趙赫延驀地轉眸看，黎棲看他瞳仁漆黑，“怎麼了？”

“當時沒人夸我，只說因為我年紀最小，所以才能站穩。”

黎棲張了張，“那我就跟十一歲的趙赫延說，你真棒！”

趙赫延眼瞼垂下，“其實我第一次摔了。”

“那摔了立馬爬起來，繼續做才厲害啊！”

趙赫延抿線，“父親看到我手上的，告訴我永遠不能讓別人看到我的傷，因為沒人會在乎我怎麼爬，只會看見我站得多高，今日摔了，那些士軍便不會把我當定遠侯世子，只會把我當普通的兵，我必須靠自己的能力，讓所有人聽命于我。”

黎棲聽著他的話一字一句落在心頭，一時間心頭堵塞，說不出話來。

想到第一次的時候，趙赫延寧愿不繼續，都不肯給看口上的傷。

黎棲忽然牽著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對上趙赫延微微訝然的神，“我疼了，會跟夫君說，夫君疼了，也要跟我說，我會跟夫君掉眼淚，你難也可以跟我哭，若是不開心了，我會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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