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直接熨帖了在坐的所有長輩，這下他們看趙赫延是怎麼看怎麼順眼，倒是黎棲，還沒從他話里品出真假來。

只是心里想什麼，他好像都知道。

吃過飯后，仆人們在凈室澆了熱水，這才喚主子去沐浴，黎棲看向趙赫延：“夫君讓我先洗好麼？”

忙了一日，上的汗了又干，只想趕泡個熱水澡祛祛乏。

趙赫延此時背對著在翻書，只應了聲。

黎棲一聽，徑直去了凈室。

云溪村這座新建的院子部格局跟扶蘇院倒是有些相似，只是更多了江南風格，例如這凈室的地面鋪了防的青花板，屏風也是蘇繡，紫檀木鑲嵌在外，上面是桃花鴛鴦連理枝，倒是生有趣。

黎棲泡得舒服后，這才起走出浴桶，穿上寢開門，卻不急著出去，而是讓一芍把沐浴過的水換了，這才去喚趙赫延洗澡。

趙赫延這個人雖然鶩，但有一點好，就是做事從不拖泥帶水，行力極強，黎棲想到他今日還挑剔他們南方的甜豆花，撇了撇，沒來由朝提水來的一芍和月歸說了句：“你們知道我嫁去侯府前，最擔心的是什麼嗎？”

倆人搖頭。

“晉安城雖是京城，但地大周版圖北邊，他們都說北方人冬日多不沐浴。夫人我什麼都不怕，就怕自己未來的夫君不洗澡。”

月歸：“咳咳咳……”

一芍：“月歸你咳嗽離夫人遠一點。”

月歸臉都咳紅了：“夫人，爺軍營出，你這麼想很正常。”

黎棲眉心微蹙，對哦，趙赫延從小就在軍營爬打滾，行軍打仗怎麼可能每日都洗澡，久而久之也就了習慣吧……

“北方天寒，你們到冬季也不是每日都沐浴的，所以月歸，爺往日都不洗的？”

月歸口風很，“夫人，爺的事我不該說。”

黎棲雙手環：“有什麼事是你可以知道的，而我這個做夫人的卻不能知道？”

月歸低著頭不說。

趙赫延邊的人口風都嚴得很，黎棲眉尖微挑，“所以爺其實并不干凈……”

“不是，夫人您千萬別誤會啊！”

月歸急了，黎棲擺了下手，示意他下去，月歸覺自己好像給爺夫人鬧了矛盾，小聲道：“夫人，自從婚后，爺每日都會沐浴，就是怕您不喜，你別多想啊，爺很好的。”

他話音一落，黎棲卻是怔了怔。

目朝凈室門看了眼，今日還因為人家不肯將就南方飲食而郁悶，卻不知趙赫延為了的習慣，每日冒著冷都要沐浴。

角不由彎了下，“你們下去吧。”

房間里一時寂靜，黎棲著頭發，經過柜時，忽然想起今日塞到最里邊柜子的舊裳，遂打開柜門翻了翻。

趙赫延在的時候沒好意思拿出來看，這些都是從前念書時穿的學袍，如今看來多有懷念，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穿上。想到方才吃飯席間，祖母說在京城把自己吃圓了，心里就有些張。

不會真胖了吧？

眼睛瞟了瞟凈室門，趙赫延現在傷好了，就不用坐著洗，可以直接進浴桶，應該沒那麼快出來。

于是將白袍拿了出來，轉進屏風里試穿。

青云書院沒有專門的子學袍，量又小，是以都是母親給改過的尺寸，白袍滾了一寸綠邊，樣式則是男子的袍服，黎棲把自己套進去，長手時，試著又抬了一下——

“咦？”

視線往袖口一看，竟是短了！難道長高了嗎！

想到這，黎棲把袍服的腰帶也束了起來，暗松了口氣，腰還是細的——

“蹦！”

突然，襟的繡扣崩開了。

黎棲：“……”

深吸了口氣，對，都是束的，于是開始翻起了束。

今日剛回來，屋子里還有些地方沒收拾，在柜里翻了翻，忽然，面前落來一道白影。

忙接了過去：“哪里找到的……”

話沒說完，就看到趙赫延雙手環，斜倚在柜門邊，黎棲語氣一噎，指尖著自己的束，這對來說便是尋常子的肚兜。

于是趕收了起來，此刻蹲在地上，也不起了，把束胡塞著：“多謝夫君……”

“起來。”

小娘子在了墻角，才不要讓他看到！

“我有點麻，夫君你先進去坐吧……”

話音未落，整個人突然被橫抱起來，下意識抓住他的肩膀。

“撒謊都不會，麻了還蹲著呢。”

他聲音里帶了輕笑，把放到了長桌上，手去的小，一下輕一下重的，當真是麻了。

抿著往后，雙手撐在側，垂眸看他：“夫君這麼快就洗好了啊……要不夫君轉過去，我給你頭發……”

此時趙赫延長發垂在側，平日里的清冷肅殺之氣似乎被熱水化開了一些，此番燈影綽綽間，倒是平添幾分郎艷獨絕的氛圍。

“不急。”

他說。

垂著長發的趙赫延，讓黎棲覺得又像變了一個人，好像他會做什麼瘋狂的事都很正常般，此刻他的指腹在著的小，腳踝金鐲鈴鐺輕輕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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